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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慢走,恕某不遠送了。”謝大神色淡淡,不過言辭間極為有禮。
“謝大人客氣。”女官低眉斂目道。
是謝大人,而不是謝駙馬,這樣的稱呼已經表明了很多東西。
等到柯祺看完賬本,謝瑾華已經洗好澡坐在了床上。入了夜後,謝瑾華就不怎麼看書了,因柯祺叮囑他一定要愛護眼睛。他把玩偶阿黃抱在懷裡,興致勃勃地給胖貓換上針線房新做出來的小鞋子。柯祺見狀抽了抽嘴角,見過謝瑾華如此天真無邪的樣子,還怎麼能自欺欺人地真把謝瑾華當作大人?
“你也快去洗澡吧。明日二嫂要敬茶,我們都得早起。”謝瑾華在他右手五個手指上套了五隻小鞋子。玩偶阿黃有很多衣鞋,除了謝瑾華手上套的,阿黃四隻爪子上穿的,床上還散著小二十隻鞋子。
謝瑾華喜歡的不是換裝遊戲,他只是對阿黃愛得深沉。
要是換個其他動物的玩偶,謝瑾華就沒什麼興致了。
“嗯,我很快就來睡了。”柯祺說。
小廚房中早就備好了熱水。柯祺習慣衝浴,不過當他要想事情時,他有時也會選擇泡澡。柯祺把自己沉入熱水。在這幾天中,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謝大對他的重視,而這份重視卻叫柯祺迷惑不解。
謝大領著柯祺見好友,柯祺還可以當謝大是在為他拓展人脈,是為了感激他對謝瑾華的幫助;可謝大領著柯祺見親朋,柯祺再找不出其他的理由來了,就好像謝大是真的把他當作了家中一員似的。
但這怎麼可能呢,難道他和謝瑾華之間不是過兩年就好聚好散的嗎?
柯祺想不明白。
謝家是大家族,雖然最為煊赫的只有慶陽侯府這一支,但枝繁葉茂、族親眾多。謝大領著柯祺見了族人,他們都給了見面禮,柯祺的私庫一下子豐厚了好些。這有點像是新媳婦進門時的認親之舉?
“我和謝瑾華的親事難道不是權宜之計嗎?他是直男啊……謝大哥要是真認下了我這個‘弟媳婦’,這就有些不負責任了吧?哪有上趕著把自己弟弟掰彎的啊?”柯祺喃喃自語,“估計是我想得太多了。”
柯祺平時洗澡時是不需要厲陽服侍的,但泡澡時,因為水會漸漸轉涼,就需要厲陽隔段時間往浴桶中加些熱水。厲陽正要再加一回,柯祺從水裡站起來,跨出了浴桶,說:“不用加了,我洗好了。”
厲陽下意識閉上了眼睛。他是個正經的小廝,絕對不會覬覦主子們赤裸的肉體!
柯祺見他這一副“貞烈”的模樣,極為無語地笑道:“大家都是男人!你怕個什麼?”
誰說男人和男人之間就能清白了?厲陽伺候謝瑾華洗澡時還不覺得怎樣,畢竟他們主僕是一起長大的。但柯祺不一樣,他是“姑爺”啊,誰見過陪嫁丫鬟往姑爺身邊湊的?厲陽誓死捍衛自己的清白。
沖喜分明是封建迷信中的一種陋習。儘管謝瑾華的身體確實是因為沖喜而好起來的, 但柯祺隱隱覺得這或許和他本人身為穿越者有關係。而在大部分情況下,沖喜都是徒勞無功的, 並不會取得特別好的效果。於是,有些比較厚道的人家, 在擇人沖喜時, 往往會選擇那種家境貧寒的八字好的男孩。
安朝民風還算開放, 和離再嫁都不算什麼稀罕事。但女人的生活總是要比男人艱辛點。
用男孩沖喜, 那麼無論結果怎麼樣,過兩年都可以用錢把這個男孩打發了。喜沒衝好,那沖喜者只要守個夫妻之孝就能離開;喜衝好了,沖喜者直接拿錢走人, 這邊就能給大難不死的被沖喜者安排一樁更加門當戶對的親事。無論怎麼說,沖喜者都有錢拿, 他們也大都心甘情願, 因為這比賣身好。
可以說,這算是一種另類的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