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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鸚鵡撲騰著翅膀, 把公孫山長的手從自己的豆眼上揮開,大叫道:“鳥看見了!鳥看見了!”
當公孫山長還是個六七歲的小娃娃時, 他有一次陪家裡的女性長輩們看戲,正巧看了一出當時非常流行的《報恩記》, 這戲講的是一個鯉魚為人所救後修出人形來報恩的故事。公孫山長就此迷上了往家裡撿小動物, 期盼著其中有一隻能夠在未來某天修成人形來找他, 就這樣養成了招寵物的習慣。
貓狗的壽命都不算長, 大鸚鵡卻是陪公孫山長很多年了。
山長常笑言,家中有一妻一妾。這愛妾便是指這隻大鸚鵡了,儘管它是一隻公鳥。
大鸚鵡喜歡學舌。在秋林書院中待久了,連只鳥都明白了一個道理, 人(鳥)立世應以品德為根基,應以才華開道。當大鸚鵡搖頭晃腦說些它並不能理解的聖人之言或者詩詞時, 它就有瓜子吃了。
如邵瑞這種在書院中被鸚鵡攔路打劫過的老人都知道一點, 身上得隨時備點瓜子。不然,等鸚鵡背完了詩,卻吃不到瓜子……啊,它會告狀。既然是山長的愛妾, 那麼它的枕頭風真是相當厲害的。
竟然說鸚鵡沒看見!鸚鵡明明看見了!鸚鵡什麼都看見了!大鸚鵡歪著腦袋打量著謝瑾華和柯祺二人, 怪聲怪氣地念了句還算時宜的詩,驕傲地說:“關關雎鳩, 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這都是被公孫山長訓出來的!
公孫山長一直不好意思當面給自己的夫人念情詩,但訓只鸚鵡來傳遞情思卻是好用極了。不僅僅是詩經裡的名篇, 公孫山長還親自寫了不少詩,都叫鸚鵡學給他夫人聽。此時,山長怕鸚鵡再自由發揮下去會把家事全都抖出來,趕緊摸出一把小米,小聲地說:“閉嘴吧!叫你訥言都堵不住你的嘴!”
慕老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卻不是笑小夫夫的了,而是在笑公孫山長。
山長覺得必須要做點什麼好挽回顏面,便道:“先生,我這些天一直在訓練訥言對對子,已經初見成效了。”鸚鵡當然不會自由發揮對對子,但是它會背誦固定的句式。在山長的訓練下,只要山長說出上聯,鸚鵡就會條件反射一樣地說出下聯,然後討賞吃。這樣看起來就好像是鸚鵡對出了對子來了。
對於鸚鵡來說,能做到這般程度就已經很厲害了。慕老似乎有了些興趣。
山長就清了清嗓子,又從暗袋裡取出幾粒花生米,然後唸了句吉利的上聯:“一門天賜平安福。”
大鸚鵡清了清嗓子,挺著小胸脯,驕傲地說:“一隻紅杏出牆來。”
“……”山長不明白為什麼,他不是已經把鸚鵡訓出來了嗎?這對的都是些什麼啊!好吧,愛妾性子驕縱,既然答了題,就要吃花生米。山長餵了一粒後,又唸了一句新的上聯:“旭日芝蘭光甲
柯祺生日過後沒幾天就是休沐, 謝瑾華回了趟謝府,把慕老要收他為徒的事詳細說了。
這其中的種種, 其實謝純英早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當謝瑾華說起時, 他卻是一副從頭到尾都不曾參與過其中的模樣。他甚至還頗為嚴厲地對謝瑾華說:“莫要因此驕傲自得, 日後仍需努力。”
謝瑾華虛心領了教導。
他們這次回府, 謝三並不在府中。據說自他上次出門送謝瑾華和柯祺去了書院後, 就再也沒有回過府,反而住到問草園中去了。為此,謝三還特意找了個堂皇冠冕的藉口,說是要在園中閉門讀書。
謝侯爺、謝大見謝三不惹事就隨他去了, 而張氏總是盲目地相信著兒子。她覺得問草園是塊風水寶地,沒見著柯祺住到問草園中就考上秋林書院了嗎?她兒子總不會比來自小門小戶的柯祺要差吧?
所以, 謝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