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牆壁上被隔成無數個小隔間,每個隔間裡都放著一盞燈,有些燈燃得正旺,有些卻要熄滅了,還有些已經落滿了灰塵。
每盞燈的底座上都刻有名字,這是魂燈。每個雷家人出生時,就會有人為他在祠堂裡點亮他的魂燈,人在燈在,人死燈滅。
雷一鳴拿起寫有雷正澤名字的魂燈,那盞燈早熄滅了,他用衣袖將燈上的灰塵擦乾,又放回去。
“爹,你還好嗎?一諾很好。我明天要成親了,好久沒來看你了。”他聲音低低的,好像被水浸過一番,聽得木北鼻子酸酸的,他想他小叔了。
雷一鳴心裡悶悶的,他目光落在雷火蝶的魂燈上,紅色的燈在那一排的黃燈中,格外打眼,也格外有活力,他嘴角泛起一絲笑,連他自己都沒發覺。
隨即,他又看向自己的那盞魂燈,白色的光十分耀眼,可他臉上一絲歡喜都沒有,反倒臉色越來越沉,他上前挪開那盞魂燈,讓人想不到的是,後面還有一盞寫有他名字的魂燈,不同的是,那盞燈十分黯淡,微弱的黃光在白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渺小,彷彿下一秒就要被它吞噬。
他看了眼它,又將那盞白燈挪回去,擋在它面前,沒人知道,強盛的白燈後面還隱藏著一盞燈,一盞真正屬於他的魂燈。
看情形,他應該支撐不了太久,他只希望在這之前,所有事情能按計劃完成。
木北在旁邊看得瞠目結舌,他真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發現,雷一鳴快死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只見雷一鳴突然捂住胸口,他手上青筋暴走,像有無數條蚯蚓在爬行,一直順著他的手爬到他臉上。
他眼睛赤紅一片,全身如同在沸水裡滾過般難受,他咬緊牙關,拼命阻止自己叫出聲,不能發出聲音,他在心裡拼命道,忍忍就好了,很快的,那麼多次都忍過來了不是嗎?
木北在旁看著都覺得壓抑難受,他看著雷一鳴整個身子都躬起來,一隻手捂住胸口,一隻手撐在地面上,大顆大顆的汗滴下來,將他腳下的地面都打溼了。
終於,過了許久,他整個人無力地倒在地上,暴走的青筋隱去,重新迴歸他的身體。
雷一鳴閉上眼睛,在地上躺了一會兒,才起身,他走到房間的角落,那裡有個雷字的圖騰,他將手按上去,嘴裡低聲默唸著什麼,木北聽不清,也聽不懂。
他念了有一小會,地面動了,露出一個一人寬的地洞入口,木北跟著他走進去,和他保持差不多一米的距離。
裡面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樓梯,越往下走越陰冷,一直走到盡頭。
木北愣住,底下居然是一個天然的洞穴,裡面很寬闊,大概有十來米寬,洞穴裡十分潮溼,穴壁上每隔半米就有盞壁燈,發出幽綠的光,在黑暗處,像一雙雙眼睛,在盯著你看。
木北被盯得發毛,雷一鳴繼續往前走,前方出現一條地下暗河,河上有座鐵索橋,橋面是由幾十根鐵鏈連線在一起的,每根鐵鏈之間間隔差不多有二十厘米。
人走在上面,一不留心,一腳踏空,就會跌入河裡,河水漆黑平靜,看不出深淺,可木北卻看到了在水面下大概十公分的地方潛伏著一大片他看不出是什麼的生物,它們小小的,是一個個可以移動的圓形東西。
雷一鳴,踏在鐵索橋上,如履平地般輕鬆地走過河,那鐵索甚至都沒有晃動過一下。
木北深吸了一口氣,剛踏上去,鐵索整個就搖晃起來。
“救命啊!”他在心裡大喊。
鐵索一晃,水底下的那些東西全部傾巢而動,紛紛露出水面,水面上波光粼粼的,好像整個星空落在裡水裡,非常漂亮,可惜,漂亮得要命……
仔細看那些發光的東西正慢慢往上湧上來,眼看就要碰到鐵索了,木北這才看清那些發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