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汐聞了一下,兩眼就開始泛紅,鼻頭也癢癢的想打噴嚏,又用帕子死死捂住,這一吸,眼眶更紅了。
林語汐抬瞼看一眼翠萍,她紅著眼眶地對林語汐笑笑。
那是她出門時綠雲交給她的,說是辣椒水,她開始也不知道有何用,沒想到真是用上了。
林語汐心生佩服,感激地嗔她一眼便走了上去。
老夫人正坐在主位上,見林語汐來了便拉過她抱著,不時地拿著帕子抹眼角,林語汐打量著許掌櫃,那邊周姨娘哽咽著問:
“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好的,老爺怎麼會墮崖?你不是跟老爺一道的嗎?出門前你還應承了太太會照顧好老爺。”
許掌櫃也神色哀痛,立即跪了下來,哽咽著道:
“奴才該死,沒照顧好老爺,靈州昨日雷雨,山路溼滑難行,但往靈州就只得這一條山路,老爺原想今日偏晴,走慢些該是無事,誰知山牆突然坍塌,將馬車衝下了懸崖,奴才因為晚老爺一個腳程才倖免於難,奴才愧對太太的交待,愧對老夫人,嗚……”
說著說著,許掌櫃就痛哭了出來,其他人聽著哭聲也更大了。
老夫人抹了抹眼淚,深呼了一口氣,
“你起來吧,這不能怪你,只恨天災人禍,旦夕禍福,都是天意。”
那頭柳氏就不認同了,嚎得久了聲音有些沙啞:
“什麼天意,就是這該死的奴才,沒看好老爺,都是你,是你害死了老爺,拖出去打死,快些拖出去。”
林語汐擰緊了眉頭,這柳氏做事真是從來都不經大腦的,老夫人這是護著林家的生意呢。
許掌櫃是跟在林老爺身邊十幾年,林老太爺在身時也讓他打過下手的,若是沒一點本事怎能跟在兩代家主身邊。
林老爺如今不知生死,但生意亂不得,許掌櫃最是熟悉林家生意,護著他那就是護著整個林家。
這個柳氏倒好,一開口就要把人打死,她以為她有那個本事打理好這盤生意?
許掌櫃一聽也是一震,卻沒有露出不善或是不滿,林語汐細細觀察著他的神色。
應該是個實誠的,心裡難免欣慰,好歹不是個白眼狼,不會因為家主出事就心懷不軌。
老夫人也不滿地瞪柳氏一眼,這個蠢貨,她也是商戶人家出來的,怎的就想不明白呢,喝斥道:
“你還嫌這個家不夠亂嗎?”
柳氏從沒見過老夫人這麼大聲喝斥過誰,不由的愣了眼,卻也沒再反駁什麼,
只是低著頭嗚咽著。
老夫人讓許掌櫃先下去休息妥當,靈州的路受阻暫時去不得,就先留在迎山城打理著總店。
叮囑著林老爺墮崖的事,暫時不得外漏。
生意場上瞬息萬變,同行如敵國,林家的香品歷來都是佼佼者。
林老爺在時也不乏同行攻擊的,若是林老爺出事的事傳了出去,那不是亂套了麼。
林語汐不禁對老夫人另眼相看,沒想到老夫人的生意經這麼了得,與柳氏一比明顯柳氏腦子裡裝的都是漿糊了。
一屋子的人有人歡喜有人愁,歡喜的是林語荷,爹爹死了,林語汐守孝三年。
三年後婚事如何還是個未知數,沒了爹爹,家中最大的就是孃親,林語荷心底暗喜,林語汐啊林語汐,你拿什麼與我比?
而愁的正是周姨娘,她是林宇的生母,自然是要替林宇謀個好的前程。
林宇是獨子,老爺是捧在手心裡疼著的,但柳氏是什麼樣的人,她又豈會不知,老爺在時柳氏不敢明著來,如今老爺不在,還不知道她會如何處置宇哥兒。
這一夜,沒有幾個人睡得著的,都各懷心事。
應了一句話,屋漏偏逢連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