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嚇了一跳,慌忙抽手逃開。
喜歡?
這就是喜歡嗎?
喜歡他什麼呢?
他有什麼值得喜歡的?
怎麼會喜歡他呢?
心熱了。
眼也熱了。
手上那被狗爪爪印上的地方,也越來越燙,燙得整個手掌發疼,發癢。
他一遍又一遍地用冷水沖洗,可被狗崽握過的手指,變得越來越燙,越來越燙,越來越燙。
最後燙進心裡,燙進骨頭裡,變成了另一個烙印。
他想。
再打完這半年的比賽,就能還清所有的債了。
他想。
再也不去管父親了。
他想。
再打完這半年的比賽,就宣佈退役。
他想。
狗崽崽很喜歡這個職業,所以最後還得去請求這些人不要把他打假賽的事說出去。
他想。
不死了。
他想。
一直和狗崽崽一起生活。
他想得很好。
想得太好了。
所以在他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終於可以抽身離開這個泥潭的時候。
賭場老闆卻告訴他,他親愛的爸爸,那個跪下道歉認錯給他保證的爸爸,那個給了他一點點希望的火光的爸爸,瞞著他偷偷摸摸賭了五六年。
……
債是永遠還不清的。
賭徒的話也是永遠不可信的。
他為什麼就是意識不到呢?
為什麼會蠢到抱著那虛情假意的保證,那一點點的希望就想要活下去。
他早就該死了。
那個人渣,也早就該死了。
可是。
那隻蠢蠢傻傻的狗崽崽,朝他笑著的時候,真的很溫暖。
貪戀嗎?
貪戀。
那就再等等吧。
再為他做最後一件事。
他是這麼想得。
現在,這最後一件事也做到了,可以解脫了。
可是剛剛,在不經意間,只是瞥到了樓下一個一閃而過的,跟狗崽子相似的身影,他突然又捨不得了。
想再看看他。
再看看他。
原來。
他也是那個……迷途不知返的賭徒啊。
郭琛琛一直得不到回應,有些慌亂地把頭埋到他的肩膀上,抱著他的手臂已經發麻,卻還是半點不敢鬆開。
再開口時,卑微又謹慎地把聲音放得更加輕柔,一字一句,跟哄人似的。
卻也越發藏不住語調裡的顫抖。
“隊長……理理我……”
“崔隊,崔隊,隊長,隊長,理理我好不好?”
“哥哥,我剛剛是不是聲音有點大了?是不是嚇到你了?是不是生氣了?”
“哥哥……我不是故意吼你的,我剛剛太著急了,我給你道歉好不好?理理我嘛。”
“好不好哥哥,我錯了,你理理我……求你……”
“哥哥,再不理我,我就要哭了啊,今天一直哭啊,眼淚流乾了怎麼辦……”
說著說著,郭琛琛沒忍住哽咽了一下,又繼續呢喃道,“隊長,隊長……我有沒有說過我喜歡你啊。”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崔玉林,你聽到了嗎?我說喜歡你啊……”
“我以後再也不騙你說我更喜歡前隊長了,你理理我好不好?”
“哥哥,我喜歡你,喜歡你……”
“崔玉林,我最喜歡你了。”
“……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