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小凌聞言愣在原地,怪不得一直沒接到到公社醫院上班的通知,還以為那院長出爾反爾,原來卡在大隊長張廣慶這裡了。
氣血瞬間上湧,顧不得和張曉梅吵架,關小凌拔腿就朝大隊部跑去。
撫了撫的胸口,關小凌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平復下來,才進了大隊部院子。
“張隊長,聽說借調我到公社醫院的通知來了?”關小凌儘量用最平和的聲音問道。
“什麼通知?”張廣慶抬起頭來,凝眉看著關小凌反問道。
還以為他沒聽清楚,關小凌只得又重複了一遍:“借調到公社醫院上班的通知啊。”
“誰說要借調到你公社醫院上班的?”張廣慶的表情嚴肅起來,“知青辦沒下通知,只是徵求大隊的意見而已。”
“好吧,那咱們大隊同意我去嗎?”關小凌心感不妙,果真是這個老狐狸在作妖,但她還是控制住了心裡的怒火。
“不同意!”張廣慶回答得斬釘截鐵,一點也沒有猶豫。
“為什麼不同意?能給我個理由嗎?”關小凌咬咬牙再忍。
“大隊部幹部集體討論的結果。”張廣慶面無表情,轉身收拾桌子上的東西。
“即使幹部集體討論的,也得有個理由吧?”關小凌已經快壓不住心裡的怒火了,努力不讓自己爆發。
“你知道借調什麼意思嗎?”張廣慶倒是耐心地解釋起來,“借調就是你只是到醫院裡上班,但是還是歸咱大隊管,口糧還得咱大隊裡出。”
張廣慶的解釋已經很清晰了,但關小凌不甘心就這麼放棄,提高了一點嗓門反問道:“這樣不可以嗎?借調不應該就是這樣嗎?”
“你覺得大隊該白白養著你嗎?”張廣慶的情緒也有點激動起來,“如果沒有你們知青,大隊裡的活照樣能夠幹完,照樣能收成這麼多,不就相當於白分給你們口糧嗎?況且如果同意借調了你,那你不是一點活也不幹,白拿口糧嗎?”
張廣慶說的好像有道理,但他這樣說卻讓關小凌抓住了把柄:“大隊長,您是說是大隊裡白白養了我們所有的知青嗎?”
“可以這樣說。”張廣慶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關小凌做出一副義正辭嚴的表情,開始給張廣慶扣帽子:“知識青年是響應國家的號召來廣闊天地接受廣大貧下中農再教育的,你卻說我們是吃白飯呢,是要反對國家的政策嗎?”
張廣慶是經歷過風雨的人,豈會被關小凌的一頂帽子壓倒,反而氣勢更兇了:“我可沒有反對國家的政策,你別給我亂扣帽子,大隊部是按章辦事,上面是徵詢意見,而不是通知,所以大柳樹大隊部的意見就是不同意借調。”
“是啊,這是大隊部所有幹部集體投票的結果。”婦女主任蔡敏香見兩人拔劍弩張,連忙站出來說話,“也不是大隊長一個人做的決定。”
“你們就這麼見不得人好嗎?”關小凌白了蔡敏香一眼,心想這也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身上的髒病才好了幾天,就露出原形了。
“畢竟你不是正規醫生,萬一給人看病看出什麼紕漏來,那可是要出人命官司的啊。”蔡敏香攬了攬關小凌的肩膀,一副都是為你好的架勢。
“是啊,我們也都是為你好。”蘇二壯也笑著說道。
“好,都是為我好!”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關小凌也不再和他們爭辯,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轉身出了大隊部。
有時候人在屋簷下,就不得不低頭。
回去時,關小凌看到郭晨光在知青院子外面徘徊,好奇地問道:“你這是要進去?還是剛出來?”
“不進去,也不出去,就在這裡溜達溜達。”郭晨光看也不看關小凌,心不在焉地說道。
“你臉上的傷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