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下角閃爍的圖示上,一行小字映入眼簾——
【親愛的同學,a大i校內海選賽正式開始啦!具體章程詳情請看附件】
安庭腳步停了一下,開啟郵件,發現提交小組研究的時間在兩個月之後。其中每三個參賽小組會有一位老師充當監測員,主要目的是確保所有實驗全是組員所做,沒有作弊情況。兩個月後,再由教授團隊來進行評比,挑選出一個最優的研究課題和前往美國進行參賽的正式隊員。
往下拉到最底,安庭才找到了他和秦丞言,旁邊是監測老師的名字——曾樂怡。
沒什麼印象,應該是別的系的。
安庭檢視關掉頁面,再次直起身想要出去尋找秦丞言。他沒見過這樣子的學長,有點擔心。
沒想到餘光掃過窗外,原本那人呆著的地方此刻已經空空如也了。
安庭一怔,下意識往窗戶旁邊走了一步。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在看什麼?」
驀然回頭,跟學長對上視線。秦丞言眼底劃過一抹暗沉的光,但很快消失不見,快到安庭以為那只是個錯覺。
「沒、沒什麼。」
安庭不想當著別人的面兒去探聽學長的隱私,只能暫時壓下。
秦丞言繞過他走到自己的位置,眼神掃過桌上的糕點,捏著椅背的手略微發緊。
他收拾好表情,開啟自己的電腦說,「你之前說準備好的課題是什麼?」
「啊」
安庭抿唇雙擊點開儲存的文件,把電腦朝學長的方向轉了過去。
「我一共準備了三個方向的課題,第一個是利用生物的分子平臺構建,第二個是神經元的連結,第三個」
安庭明顯頓了一下才說,「第三個是靶向細胞。」
對麵人的神情出現了一點變化。
靶向細胞是一個很多年前就被提出來的一個方向,其意義是將蛋白質和核酸等特定分子送入特定細胞,或透過特定技術使特定細胞失去某種生物活性的過程。[1]
簡單來說,就是把特定的藥物因子放在「小火/箭」上,安裝定點導航後將帶有「汙染源」的生病細胞爆/破掉,不去損害健康的其他細胞。
這個技術沿用在許多領域,不少研究員終其一生花費在上面,不斷突破、創新,治癒了不少難治之症,救下了數以萬計的生命。
然而,這項堪稱最頂尖最新興的技術,仍然未完成它的使命。二十多年過去了,那個最終關卡依舊擺在所有人面前,像只虎視眈眈的洪水猛獸,一步都不曾挪動過。
三十多個國家的科研人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運用了全世界最高階的裝置和頭腦,還是無法運用靶向細胞——這項被稱為「最有可能」的技術去治癒癌症。這像是一塊烏雲,籠罩在所有人頭頂,漸漸變成一種執念,一種能讓人撲在上面放棄所有東西的執念。
其中包括安庭的父親,一個因為一心撲在研究上面從而導致家庭破裂的科學院院士。
安庭從小就聽爸爸唸叨「癌症」、「靶向」、「藥物」等等詞彙,他對此充滿幻想。但現實是,家裡的大事小情,爸爸一概不管,日復一日往實驗室跑。半夜三更他發燒是媽媽精疲力竭的照顧,上學放學吃飯睡覺也都是跟著媽媽身後。
媽媽也有自己的工作,可她依舊像個超人一樣把安庭養的白白淨淨,有禮好學。
但生活裡的瑣事無孔不入,女人對丈夫的恨意越來越深,最終導致婚姻破裂,拎著行李箱的背影成了安庭對媽媽最深的記憶。
靶向基因工程是安庭的夢想,也是安庭心口的一道疤,這件事秦丞言知道。
幾年前,安庭偶然接觸到這項研究。但他那時候還在上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