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人真的已經沒再發呆之後,秦丞言才開始動手打掃實驗室,安庭則揉了揉眼睛收拾自己的東西。
他先把所有用來記錄寫草稿的筆記本裝好,確認沒有落下的,才抬手關電腦。
游標仍舊停留在課題報告的最末尾,安庭沒忍住又重新瀏覽了一遍。邏輯清晰,資料直接又真實,很富有衝擊力。
他嘴角不自覺牽出抹笑,這篇報告屬於超常發揮,他絕對有把握能進入最後的赴美代表隊。
心滿意足儲存好文稿,滑鼠在另一個介面停了一下。那是他儲存所有實驗資料的文件,放在f盤裡,呈開啟狀態。
安庭疑惑地眨眨眼,我之前沒把這個關掉嗎?
此時身後忽然想起一道聲音,是秦丞言過來問他,「好了麼?」
「啊,好了好了。」怕學長等自己太久,安庭直接點了關機。
可能是太累了忘記了,這不是一件大事,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走吧。」
學長的瞳孔顏色很黑,專注看著一個人的時候,很容易有種被包裹住的沉溺感。
安庭張了張嘴,詭異的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只是乖乖跟在了秦丞言身後。
後面的事情順利很多,只需要再重新論證一遍報告裡的實驗資料,做一下最終潤色就可以了。
距離15天的最後日期沒剩多久,因為是淘汰制,所以每一個組都暫停了實驗,把時間放在了上交的課題報告上。沒人知道導師團隊會淘汰誰留下誰,如果第一輪沒撐過,後續也就不會再有做實驗的機會了。
但唯獨只有一個組例外。
2號實驗室裡的兩人組絲毫沒受到影響,高冷的那個每天依舊在進行實驗環節,安靜的那個也只在電腦上花費了兩天時間,然後就加入了實驗隊伍。
相比之下,在同一實驗室裡的種子組則很久沒有響起器皿叮叮咚咚的聲音了。
「他們怎麼還在做實驗?報告寫完了麼?」
「誰知道,難道不怕被淘汰?」
邱建修從電腦前抬頭瞅了一眼,加入了窸窸窣窣地討論聲,「誰能不怕被淘汰?淘汰了還做實驗有個屁用?除非啊,有的人知道他結果。」
他這話說的模稜兩可,立刻有好事兒的追問,「什麼意思?他們怎麼知道自己能晉級?」
邱建修麗立刻擺手,「誒哥們兒,這話可不是我說的啊。不過啊,我倒是聽說對面那個安庭,他爸爸之前是咱們學校的博導,後來升級了,進了中科院當院士。旁邊那個秦丞言就是他爸當導師時候的學生,現在在咱們學校當研究生導師助手。而且這倆人還都是保研上來的,都不是靠自己考上來的。你們說,人家就這個背景,能跟咱們小老百姓一樣吭哧吭哧地寫報告麼?」
他剛說完,圍在一起的眾人發出悶悶的「啊」聲,瞟到對面的眼神也跟著漸漸變了味兒。
如果平時聽到這些八卦,2號組的組員們可能只是笑笑就過了。畢竟a大百年老校的地位放在那裡,每屆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中間環節出了任何貓膩都有可能會引發一場風暴。
靠著背景踩上來這種事,這些擁有獨立思考能力的學生們不會太相信。
但現在的情況不太一樣,他們處在對立面。利益衝突讓某些人下意識去相信邱建修的話,然後在自己的腦海里為猜測添磚加瓦,構建出一個完整的令人信服的故事鏈傳播出去。
似乎身邊的人相信的越多,這件事就越真,
交報告的時間還差最後一天,安庭坐在實驗臺前進行今天的實驗計劃,忽然感覺有幾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他下意識抬頭,看見對面2號組不少人都在若有若無瞄向自己。不僅如此,實驗室門外也有不少路過的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