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庭五指發白, 他臉上的表情冷若冰霜,可說出來的話卻跟平時沒什麼區別,甚至聽上去更軟了些,帶著點哄人的意味。
「哥, 是喻平在宿舍出了點意外,我得抓緊趕回去。你幫我跟叔叔阿姨道個歉,下次我再正式賠罪。」
「那你等我, 我陪你一起回去。」
安庭剛想拒絕, 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另一道溫婉的女聲。
「言言, 在這裡做什麼?你爸和叔叔們還在裡面等你。」
聽上去,應該是秦媽媽。
安庭跟著開口, 「哥,你先去好好陪阿姨吧,我這邊解決完了告訴你。啊,喻平來電話了,哥, 先這樣,再見。」
他沒有聽那邊還說了什麼我,直接「啪」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
計程車內重新歸於平靜,安庭仰靠在座椅上,眸底彷彿裝進了臘月凜冬,涼氣逼人。
原來學長放在心裡那個女孩是曾樂怡啊。
原來今天想把他帶過來真的只是湊巧,只是一份善意的答謝而已。
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可笑的幻想,安庭捏了捏指骨,沉默地閉上了眼。
目睹了那兩個人親密的模樣,他根本沒有辦法繼續呆在酒店。事情太突然,他完全控制不住表情。如果因為自己的情緒把學長的家宴鬧得不愉快,那安庭寧願先走。
現在的他需要整理好一切,再重新面對秦丞言。
——然後制定計劃,一步一步把人追回來。
安庭不會放棄,起碼在學長真的官宣談戀愛之前都不會放棄。他想要的,不撞南牆決不回頭。
如果哪天秦丞言真的介紹自己有女朋友了,他或許才會笑著退場,給那個人一份最為體貼的安靜。
「言言,今天怎麼這麼心不在焉?」秦媽媽夾了一筷魚肉放在秦丞言餐碟裡,語氣關切地問。
「沒事,媽。」
秦丞言看也不看直接將魚肉吃了下去,連夾藏在中間的花椒粒也沒注意,咬碎後被狠狠麻了一下,眉心登時擰了起來。
「你看你,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秦媽媽趕忙倒杯水遞過去,「今天你生日,不要想不開心的事了,如果真有什麼解決不了,記得跟爸媽說。」
「嗯。」秦丞言嘴上應著,手裡不知道點開電話多少遍。
沒有回資訊,更沒有回電話,給喻平發過去的訊息也是石沉大海,到底出什麼事了?
「言言,你今天說要帶來的那個人呢?」秦媽媽仔細觀察著兒子的表情,端起瓷杯慢悠悠地開了口,「不是說要帶一個人來給媽媽看看麼?怎麼啦,鬧什麼不愉快了嗎?」
秦丞言動作一頓,眉頭蹙得更深。
「他能鬧什麼不愉快喲!」一旁的曾樂怡聽見聲音,探過身來插了一句,「剛剛進來之前還開心的像什麼一樣。不過小言,你等的那個人是誰呀?是咱們學校的姑娘麼?我認不認識?」
秦丞言把椅子向後挪了挪,臉上的表情冷的有些嚇人。
他直覺安庭走的狀態不對勁,可最後那個通話聽起來語氣還算正常,並沒有聽出什麼情緒波動,不回資訊和電話也可能真的只是喻平出了什麼意外。上個星期就聽說計算機系的某男生在洗澡時不慎摔倒,造成腰椎骨折,被舍友發現送去醫院。
可能喻平也?
畢竟這一路上安安的情緒都很正常,秦丞言實在找不到他會突然離開的理由。
雖然很想不管不顧直接回學校找人,但是
秦丞言抬眼,圓桌上是媽媽為了今天提前一個多星期定好的菜式。叔伯嬸姨都帶了小禮物為他慶生。這是出國前的最後一次家庭聚會,而自己才剛剛坐下沒過五分鐘。
之後的時間堪稱煎熬,席間推杯換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