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庭抓著滑鼠,眼睜睜看著秦丞言單手撐在桌面,慢慢附身,鼻尖懸在自己的髮絲之上,然後輕輕地嗅了嗅。
電腦前的人呆住了。
學長聞了他的頭髮?難道他用的洗髮水很香?
第二天安庭起的很早,晚上亂七八糟的夢境讓他睡的並不踏實。還好今天有場仗要打,強迫自己清醒,下床進了浴室。
洗漱完畢後剛巧碰上睡眼惺忪的舍友,喻平關切地問,「你們今天開總結會吧?你怎麼樣?還好麼?」
安庭揚起抹笑,「我很好。」
從來沒像今天這樣好。
校內海選賽規模龐大,每年都會有相當好的研究課題出現。所以開總結大會是a大一個傳統,導師團隊會把好的方向總結提煉,再把常用錯誤說給學生們聽,調整往後的努力方向。
大會地點定在小禮堂,人又多又熱鬧。
安庭背著包穿梭在人群中,不少人視線掃過來然後指指點點。他全都視若無睹,面色平靜,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樣。
直至快接近小禮堂大門時,他的表情才微微鬆動,面兒上肉眼可見地鮮活起來。
「哥,」他快步走過去,「等很久了嗎?」
「剛到。」秦丞言身高腿長,盯過來的視線瞬間變得熱辣。
他伸手幫安庭順了一下吹亂的碎發,四周當即靜了幾秒,然後爆發出更大的討論聲。
安庭有些不好意思地往旁邊撤了撤,他可以陷在流言漩渦裡,但學長不行。
學長的名字適合出現在實驗室,出現在領獎臺,但不適合出現在人們茶餘飯後的八卦訊息裡。
秦丞言腳步停了一下,隨後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直接將安庭背上的包接了過來,背在了自己身上。
「你手還沒完全好,別拎重物。」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耳邊便響起另一道熟悉的聲音。
「喲,你倆關係可真親啊!」傅然吊兒郎當站在禮堂門口,身邊跟著四個人。他們看見安庭下意識撇開眼,低聲跟傅然說了幾句就急匆匆走進了小禮堂。
那幾個應該就是抄襲的3號種子組組員了。
「我是真沒想到啊,你倆居然還敢來?難道張副校長沒有通知你們麼?」傅然兩手插兜,揚起的笑很陰暗。
「通知了,」安庭裹在秦丞言落下的影子裡,像披上一層盔甲,定定地看著傅然說,「我也沒有想到,你敢來。」
「我有什麼不敢的?畢竟抄襲的可不是我啊!」傅然瞄了一眼秦丞言,特別無所謂地聳聳肩,「所以小安你看,你跟著我的時候壓根兒沒有這麼多事,你重新傍上這位有什麼用?要不然你求求我,我還能再給你一次機會,讓張校長別把你抄襲的事兒公佈出來,怎麼樣?」
「或者你把那些兼職重新介紹給我,我就替你去求個情,怎麼樣?」
傅然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他早就知道2號實驗室的攝像頭被邱建修弄壞了。那天晚上只是衝動想去報復,誰料想會得到那麼得天獨厚的一個機會。
一個星期前,傅然所在的3號種子組忽然發現他們自己所做的實驗研究存在一個巨大的漏洞「bug」。以此為界限,後面所有的推論都是錯誤的。五人組一下傻眼,臨近淘汰日,組裡甚至拿不出一份像樣的課題報告。
再這樣下去,除了第一輪就被淘汰以外,絲毫沒有別的辦法。
當時安庭睡的很熟,螢幕上剛剛完成的報告像是有著什麼巨大的魔力,傅然想都沒想直接複製進自己的b。一開始他本來計劃偷完直接刪掉安庭電腦裡的內容,但一個小組裡肯定還有備份資料,刪這份根本沒有用。
所以傅然便把心思放在了那本演算本上。
先發制人,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