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過往的事情,說不定能叫少君早日想起來。
張大夫說完這句話便告辭離開了。
眼下正是秋意正濃的時候,院中的花木都經過精心的修剪,風景恰好,趙煜衡卻提不起興致去欣賞。
他在想邵黎是不是真的失憶了,如果失憶了,又為何要裝作一切如常的樣子?
他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叫他的阿黎想起這一切。
不要孩子這件事,為了阿黎,他是願的。可如今孩子已經有了,趙煜衡若說沒有半點欣喜之情那也是假的。
他甚至有些卑劣的想,就這樣忘記了未嘗不是件好事,失憶的阿黎看上去仍舊是喜歡自己的,至少,不會鬧著要墮胎。
趙煜衡長長嘆了口氣,依他這麼多年來對邵黎的瞭解,倘若沒有失憶,他此刻要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把腹中的孩子處理了。
但他不會想到,如今的邵黎,墮胎的心思,只會比原來的那個更強烈。
邵黎這一覺睡到了翌日天明,醒來看見身邊躺著另一個人的感覺,他還沒怎麼適應。
趁著趙煜衡還在睡覺,邵黎側身欣賞了一會兒他夫君那張俊俏的臉。
視線從微蹙的眉梢,順著高挺的鼻樑,一路移到紅潤的唇角,他緩緩做了個吞嚥的動作,內心有些純純欲動了。
真想親一口啊。
邵黎砸吧了一下嘴。
可惜,他有這個賊心,卻沒這個賊膽。
躡手躡腳的起身後,邵黎一個人偷偷摸去了廚房。他一路腳步輕快,因為不想順著那迂迴曲折的迴廊繞來繞去,還趁著四周無人從圍欄上翻了過去,毫無身為一個孕夫的自覺。
邵黎當然不會有這樣的自覺,不說身為男子,懷孕這件事對他的衝擊有多大,他現在心心念唸的可是怎麼墮胎,巴不得出現點什麼意外,讓這孩子自己流掉,又怎麼會小心在意呢。
此時天才矇矇亮,廚房裡倒是已經有人在了。
幾個在做早飯的廚娘見邵黎進來,紛紛行禮,參差不齊的叫了聲少君,便接著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大家對他來廚房這件事已經見怪不怪了,其中一個年長些的大娘似有所料,笑說:少君可是又饞嘴了?
又?
這個又字用的很是精妙啊。
而且這大娘同他說話的語氣很隨和,甚至有幾分親暱。
不過他穿過來後,見過的下人都不是那種低聲下氣的型別,膽大些的還能張口打趣他,想來是原主性子比較親民吧,邵黎默默的想。
被這位大娘一說,邵黎倒真覺得餓了,眼珠子咕嚕一轉,擺擺手道:你們都先出去,我自個兒找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