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突破兩個世界之間的屏障,當然會遭到嚴重反噬,能在千鈞一髮之際撿回一條命已是萬幸,
戚靈靈不知道他看見了多少,也無力去想。
她渾身癱軟,喘了幾口氣方才說出話來:「你這瘋子……」
祁夜熵現在一點也不像個瘋子,他眼中的火已平息下來,只剩餘燼。
他坐起身,用帕子將她臉上沾到的血汙細細擦去,替她掩好衣襟,繫上腰帶,接著將一枚藥丸塞入她唇間。
藥丸入口便化作苦液,滑入喉嚨,散入經脈。片刻後,戚靈靈四肢百骸中的燥熱開始消退。
「這是金鮫血的解藥,」祁夜熵淡淡道:「你第一次毒發後我便煉製了出來,故意不給你,只是為了逞一己私慾罷了。」
「我就是這種卑劣無恥的東西,從來只顧自己高興,」他笑了笑,用指腹漫不經心地摸去她嘴角的血跡,「小師姐遇上我真是不幸。」
他頓了頓:「你一定後悔當初在鬥妖場救了我吧?」
「沒有。」戚靈靈道,聲音有些啞。
祁夜熵一哂。
「我從來沒有後悔過,也沒覺得不幸。」她想碰碰他的手背,一動,鐵鏈便譁然作響,她遲疑了一下,收回手。
即便他做出這麼極端這麼過分的事,她也沒辦法怪他——自從認識他,她的底線就一退再退,終於毫無底線。
「可小師姐還是要走,不是麼?」祁夜熵道。
戚靈靈抿了抿唇:「放我走吧,阿熵。」
祁夜熵沉默不語。
戚靈靈:「至少讓我見師兄師姐們一面,我們突然不告而別,他們會擔心的。」
「小師姐以為我會在乎別人麼?」祁夜熵一笑,他的笑容彷彿在說,就算把他們全殺了也無所謂。
戚靈靈早知道他沒有正常人的感情,也不會被別人的付出打動,平時只不過裝得溫良,骨子裡冷漠無情。
可是這樣一個人,偏偏對她這麼執著,她也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麼。
「小師姐想見他們很容易,」他彎腰撿起刀,細緻地擦拭著刀尖上一點殷紅血跡,「同我結契,婚禮上自然能見到。」
戚靈靈斬釘截鐵道:「我不可能和你結契。」
「我也不可能放小師姐走。」祁夜熵淡淡道。
他把短刀收入鞘中,放在她枕邊:「小師姐也可以隨時殺了我。」
戚靈靈默不作聲地瞪著他,他便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戚靈靈先敗下陣來,她嘆了口氣:「先不說這些,你先療傷吧。」
「無妨。」男人無所謂道。
戚靈靈信了他的邪,留在她靈府中的元神都燒沒了快一半,可想而知他傷得有多重。
「怎麼可能無妨,先去療傷!」她道。
「小師姐不必管這些,」他淡淡道,解下系在床柱上的鎖鏈另一端,扣在自己手腕上:「想離開就殺了我,只要我活著就不會放你走。」
他掃了一眼床邊衣桁上掛著的赤紅禮服:「「若我活著醒來,明日便是我們大婚之日。」
說著在她床邊地上躺下,蜷縮成一團,闔上了眼睛。
戚靈靈等了一會兒,聽他呼吸漸沉,小心翼翼地坐起身,下了床。
反噬造成的傷勢非比尋常,即使他恢復能力驚人,傷口還沒有絲毫癒合的跡象,許多傷口甚至還在繼續流血。
戚靈靈從乾坤袋裡取出傷藥,聊勝於無地替他敷上,至少把血止住了。
她又去摸他手腕,探她經脈,一探差點嚇了一跳,經脈中氣息橫衝直撞,紊亂到了極點,他竟然能撐這麼久,已然不可思議。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輕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