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福瑞點點頭:「確實,我與那小子接觸過幾次,此人心浮氣躁,好大喜功,又自命不凡,一定會當場發難。」
秦芝點點頭:「第二個問題也解決了。其三,要在五域全境架設數萬巨大水鏡,這麼大的動靜裴諶等人不可能不起疑。何況就算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佈置好了,又用什麼吸引眾人圍觀呢?」
「架設水鏡的事我們自己肯定不能出面,」戚靈靈道,「我倒是有個辦法,不過要請託一位友人,也不知道對方肯不肯幫忙,畢竟萬一我們失敗,他也會受牽連。」
「是誰?」眾人都好奇道。
「大家都認識,」戚靈靈笑道,「紅遍五域、風頭無兩的無雙公子,小柳兒。」
……
自從裴諶身受重傷,裴氏莊園的上空彷彿籠罩著一片驅不散的陰雲。
侍衛和奴僕們本以為家主受傷後能暫時鬆口氣,沒想到病榻上的裴諶越發乖戾暴虐,動輒拿下人出氣,一言不合就拖出去餵蛇,一天之內總要濫殺好幾人。
起初他濫殺無辜時還知道避人耳目,久而久之,當著護法的面也肆無忌憚起來。
替他療傷的是天極護法之一,北域崑崙族的大巫,崑崙闔族上下不過聊聊百人,素來避世而居,族中巫醫的醫術與蓬萊宗主不相上下。
兩旬之後的清晨,崑崙護法照例來給他請脈,一進屋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只見床榻邊長長一道血痕,兩個侍女正跪在地上用濕布擦洗。
裴諶靠在枕上,臉色陰鬱,直到護法上前行禮,這才抬起頭笑了笑,輕描淡寫道:「懲處了一個不識好歹的下人,叫閣下見笑了。」
說著伸出胳膊讓他診脈。
護法默默請了脈,公事公辦道:「主上的傷勢已經癒合,功力也恢復了七八成,再過十來日應當可以痊癒。」
裴諶卻是臉色一沉:「還要十來日?」
護法不發一言,裴諶緩頰道:「祁夜至今逍遙法外,拖延一日,便是將蒼生置於險境一日,還請閣下盡力而為。」
護法道:「在下自當盡心竭力,還請主上靜心調養,切勿傷神。」
裴諶聽出他這是隱晦的告誡,有些不悅,頷首道:「知道了。」
護法欲言又止,未再多勸,起身告退,走到迴廊拐角處,冷不丁迎面遇上一個人。
此人身形比他略高,同樣身披黑袍,臉戴面具,也是天極護法之一。兩人同為護法,卻不知彼此身份,除了公事連話都不曾說上半句。
這是天極陣代代相傳的規矩,崑崙護法無意打破,他只知道此人最早隨侍裴諶左右,裴諶能奪回家主之位,與他的鼎力扶持脫不了幹係。
他微一頷首,便要與那人錯身而過,誰知那人卻開口叫住了他:「閣下請留步。」
崑崙護法頓住腳步,隔著面具詫異地看著他:「閣下有何指教?」
那人道:「閣下醫術高明,想來陣主的傷勢已無大礙了?」
崑崙護法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那人接著道:「陣主為人,想必閣下這段時日已有所瞭解。」
崑崙護法皺了皺眉:「在下受天極陣號令,只為斬除妖邪,餘事一概不問,一概不知。」
那人一哂:「這三年來,在下也是如此想,或者說自欺欺人。」
崑崙護法聲音微冷:「閣下究竟想說什麼?」
那人道:「我等以除魔衛道、斬妖誅邪為己任,可誰是正,誰是邪,究竟誰說了算?」
崑崙護法猶豫了一下:「自是天道說了算。」
那人看出了他的猶豫,笑著指指後園的方向:「後山上有個黑龍窟,是裴諶用來養蛇的地方,他前後養過十多條蛇,每條都從拇指粗開始養,從來只吃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