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山還擱著昨夜那最後一道菜——微縮成沙盤的湯元山。
戚靈靈心頭一突, 難不成那壞東西昨天去而復返, 又折回來給她換了衣裳?
正想著, 外面想起敲門聲。
「小師妹, 醒了麼?」是三師姐秦芝的聲音。
戚靈靈忙披衣下床,開啟門:「三師姐。」
秦芝走進房中,眼神古怪地看了看她:「小師妹……昨天的晚宴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戚靈靈沒透露祁夜熵的秘密:「昨晚多喝了點酒,沒什麼事。」
秦芝道:「人生地不熟,怎麼這麼不小心……晚宴上沒出什麼事吧?」
戚靈靈:「沒事,就是不小心喝多了。」
秦芝又道:「昨晚看你遲遲不歸,我和你四師兄擔心得緊,還好沒多久執事就來找我,否則我們都要忍不住闖進去了。」
戚靈靈:「三師姐昨晚來過嗎?」
秦芝:「不然呢,你以為衣裳是誰幫你換的?」
她頓了頓,忽然不懷好意地一笑:「哦,對了,有個醉鬼認錯了人,一個勁叫我小……」
戚靈靈飛身過去捂住她的嘴:「好了好了,多謝三師姐大恩大德。」
秦芝又指指那座微縮小山:「這是怎麼回事?是施了咒的真山吧?昨晚見到嚇了一跳,問你你又含含糊糊的說不清楚,滿嘴的小……」
眼看著戚靈靈又要捂她嘴,秦芝見好就收。
戚靈靈道:「這裡的主人知道我們借錢是為了贖山,先一步把山贖回來了。」
秦芝聞言臉上沒有喜色,反而現出憂慮:「我們和他非親非故,肯借錢就不錯了,何必做到這種地步?是不是有什麼別的企圖?」
她一邊說一邊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家羞花閉月的小師妹,她剛睡醒,臉頰上還有一道枕頭印出的紅痕,因為害臊,雙頰暈紅,眼眸含水,就像一枝帶露的春海棠,連她一個女子看了心都怦怦直跳,這麼一個大寶貝真怕別人惦記上。
她又想起了昨天幫她換衣裳時她左肩上不輕不重的牙印,心不由往下一沉。
戚靈靈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忙道:「此間主人好像和我們門派有什麼淵源,所以才出手相助的。」
秦芝可沒那麼好糊弄:「要是跟我們門派有淵源,為什麼非要見你,還要你單獨去赴宴?」
戚靈靈一時語塞,只能道:「有錢大佬的怪癖,誰知道呢。」
秦芝用犀利的目光打量著她,像是在給她的靈魂照x光線:「要是對方提出什麼過分的交換條件,你可不要偷偷答應人家。」
戚靈靈被她看得發怵,連忙道:「放心吧三師姐,我還不至於為了幾億靈石把自己賣了。」
秦芝:「那人有沒有說利息多少?」
戚靈靈含糊其辭:「就按一般行情來,一成年利。」
秦芝仍舊將信將疑,但這小師妹向來有主意,再問也問不出什麼結果,只得道:「橫豎山的事已經解決了,也不急著啟程,你昨夜醉了酒,再歇息會兒。」
戚靈靈去淨室洗漱,見池子裡的溫泉水清澈可愛,索性下去泡了個澡。
就在這時,傳音鈴在耳邊響了起來。
果然是祁夜熵。
戚靈靈這時才發現她今天一上午就有兩個他的「未接來電」,一個是清晨,另一個隔了一個時辰,兩次都沒把她叫醒。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好像從這急促的鈴聲裡聽出了一點怒意。
但她沒有立即接起,因為她還沒想好怎麼面對祁夜熵,是直截了當戳穿他?還是繼續假裝蒙在鼓裡?
先聽聽他怎麼說吧。
戚靈靈接起傳音,催命般的鈴聲方才戛然而止,耳邊傳來男人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