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他是真生氣了。
溫藍下意識坐正了:「我……我跟池禮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就是同事,你別亂想啊。」
「我想多什麼?你也覺得我會想多啊?」他冷笑,「剛剛那個人是誰?」
「……池禮啊,頂尖設計師,很有才華的。」
「才華?」江景行微不可察地哂了一聲,似乎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他不笑的時候很高冷,這一笑,又說不出的勾人心魄,雖然是無意的,周邊寥寥幾個還沒散去的女生都朝他們這桌望來,溫藍也垂下眼不敢多看。
其實她心裡想說的是:他是幼稚,可你江老闆這樣較真,難道就不幼稚了?
五十八笑百步。
當然,這話打死她也不敢在江景行面前說。
「他剛剛加入了我們公司,我請他吃個便飯,就這樣,你不要想多了。」溫藍忙道,真怕他對池禮做什麼。
「放心,我不會把他怎麼樣的。」彷彿能看出她的心事,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孩而已。」他起身撈了自己的外套,朝外面走去。
溫藍看了他離去的背影一眼,遲疑地跟上。
外面雨下得還是有點大,她穿的高跟鞋,差點滑出去。她拍拍胸口,看看前面的江景行,遲疑著要不要開口,他已經折返回來。她還沒反應過來,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溫藍窩進他懷裡,反射性地揪緊了他的西裝外套。
「你幹什麼?我……我很重的。」她小聲逼逼,蠻不好意思的。
旁邊人那麼多。
她人也不小,可他又實在高大,在外人看來倒是挺有反差萌的。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靠在路口,連號的牌照非常顯眼。
司機忙下來,躬身開門。
江景行彎腰將她抱上了車。
……
沒有人說話,車裡尤顯得安靜。
尤其是在這樣寂靜的深夜。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過了會兒,溫藍開口問他。
明知故問。
江景行閒適地靠在座椅裡閉目養神,不太想跟她搭腔的樣子。她這樣開口,他才淡淡道:「忙完了,就回來了。路過這兒,順道接你一下。」
「就這樣?」溫藍說,眉毛挑了一挑,「那你穿成這樣過來?」
「哎,戲法被你看穿了。」他遺憾地嘆息,回頭看她,優雅地撥了一下戒指,「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吃醋了,醋得不得了,所以馬上定了最快的機票回來,路上找了家酒店洗了澡順便換了衣服。情敵當前,怎麼能不重視?你說對吧?畢竟年紀大了,比不上這些小鮮肉有競爭力了。要是回來晚一步,老婆跟人跑了怎麼辦?」
他的表情是雲淡風輕的,但語氣——
怎麼聽怎麼陰陽怪氣。
溫藍被噎得一愣,遲遲說不出話來。
見她語塞,他唇角的諷意放大:「怎麼,無話可說了?我不過是出差三天,你就在這兒給我搞三搞四的。」
「什麼叫搞三搞四?你這說得也太難聽了!」
「行,那我換個說辭。」他挑起一邊眉毛,「『愉快交友』。還是,你想管這叫『聯誼』?」
溫藍:「……」
沒有生氣是假的,可到底還是理虧,雖然她本意就是想刺刺他。
誰讓他一個訊息都不給她發。
心裡這麼天人交戰,她面上極其下不來臺。
他這時又緩和了表情,替她挽尊道:「當然了,我想你也瞧不上這種小孩子,只是不想傷了同事的顏面,理解,理解。」
溫藍臉色稍霽。
不得不說,他這人說話挺有藝術。
就是你明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