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那個吻的原因,她沒辦法像以往一樣的心態對待他了。因為這個吻,莫名讓彼此的距離拉近了一大截,這種陌生感在無形消退的同時,又另有一種尷尬油然而生。
總感覺他一舉一動都特曖昧,像是在跟她調情。
她低頭玩了玩手指,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
她看到他擺在客廳盡頭那架乳白色的鋼琴,問他:「你還會彈鋼琴呢?」
「不怎麼彈。」
「那為什麼擺在這兒?」她好像跟他較上了勁。
他喝一口咖啡:「裝飾品。」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您也搞這些虛頭巴腦的啊?」
她說得他笑起來,饒有興致地問她:「那在你眼裡我是什麼樣的人?」
她似乎真的認真想了會兒,努努嘴:「大老闆,城府深,喜怒不形於色,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還有呢?」
她悄悄看他,斟酌。
「說吧,我沒那麼小氣。」他頭也沒抬淡淡道。
她這才接道:「出身好,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兒,驕奢淫逸,涼薄冷酷,不把人當人那種。」
他握著杯子的手頓了一下,淡淡瞟來一眼。
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說過不生氣的?」
「我沒生氣啊。」他笑著說。
可溫藍總感覺他是皮笑肉不笑的,警惕地盯著他老半晌:「真沒生氣?」
他搖了搖頭,神色倒是和往常一樣。
溫藍這才漸漸放鬆了警惕,可他這樣定定望著她,又叫她說不出的侷促。
他笑起來真是特別好看,斯文冷峻裡又透著一點邪氣,叫人捉摸不透。那張精緻的臉,和高大精壯的身材又形成了鮮明對比,穿著貼身的毛衫時,肌肉輪廓更加明顯,透著股清冷的頹靡勁兒,真是哪兒哪兒都欲得很。
剛認識他那會兒,她真的把他當成一個謙謙君子。
他那副外表實在太有欺騙性。
後來才知道,他不是什麼高山白雪,只是有時候看破不說破罷了。
這人一副九曲玲瓏心,比誰都懂得遊戲規則,只在於他想不想遵守。
如果他想要顧全一個人的顏面,他可以做到最好,說話做事滴水不漏,不會讓人感覺到一絲一毫的不自在;可他要是不在乎一個人,他也可以讓你難堪到極點。
翻臉比翻書還快,最能形容這人了。
她到底是怵他,低頭玩自己的手機,烏黑的髮絲垂在臉頰旁,柔順地貼著白皙的脖頸。
他看她一眼,優雅地抿了一口咖啡:「聊聊?」
溫藍沒答。
江景行:「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我幫你參謀參謀,我這人很擅長開導人。」
她沒看他:「你幫不了我。」
「因為前男友?」他平靜地拋下一個重磅炸彈。
溫藍下意識看向他,幾乎是一種本能反應。
等對上他鏡片下那雙要笑不笑的眸子,才明白過來,他是在試自己,可自己一下就著了他的道。
溫藍頓時不自在起來:「你……」
他平靜地笑一笑,很紳士地道歉:「抱歉,我沒有窺探你隱私的意思,瞎猜的。」
這人確實是很擅長交流,三言兩語就讓她卸下防備。
要不是她這人天生第六感敏銳,可能真的會被他俘獲呢。
見她有些牴觸地不開口,他看著她,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嗎?」
溫藍看他一眼,皺著眉,似乎是不明白他為什麼問起這個:「記得,我把你錯認成傅京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