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酒量很好,檢查出腫瘤後這還是第一次喝酒。雖說他這樣的病患肯定不宜飲酒,但景燃已經是完全在擺爛了,喝就喝吧,醉死也挺爽的。
接著旁邊的人翻身過來,他們在同一個被窩,隨著燕歲翻身過來的動作帶來了一些溫度。
燕歲湊了過來,窸窸窣窣地,像只兔子踩著草堆到他身邊來。燕歲兩隻手在被窩裡一起握住他手腕,說:&ldo;我不想再掉下去了,我能抓著你睡嗎?&rdo;
&ldo;能的。&rdo;景燃說。
說完旁邊就沒聲了。睡著了吧,景燃想。
接著景燃能感覺到他握著自己手腕的力度慢慢鬆了些,呼吸聲漸漸平穩,這次應該是真的睡著了。
他腦海里回放著燕歲在酒吧吧檯的樣子,他倚靠著吧檯盡顯腰線,還有他看向自己眼底時哼唱著那些性感的歌詞。景燃沒有細想過自己的性取向,主要自己這麼些年可以說風裡來雨裡去,沒有過這方面的心思。
景燃挪了挪位置,然後連著棉被和燕歲一起摟進懷裡。喝酒了就有藉口,是酒精作祟,所以景燃隔著他劉海,像告別一樣,吻了一下他額頭。在黑暗的,寂靜的房間裡,景燃輕擁著他。
&ldo;燕歲,我快要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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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先醒過來的是燕歲。
他發現自己醒在景燃懷裡的時候,整個人是發懵的。
然後他,慢慢往下縮、縮,試圖從這個懷抱裡溜走。
唰。
景燃把棉被一拎,低頭看他,&ldo;你這是去哪兒啊?&rdo;
這個走向令人……欲言又止,因為如果燕歲再繼續往下蹭,就會直視景燃的內褲。
燕歲也後知後覺地發現了這件事,但形勢如此,他口不擇言,&ldo;我……有點餓了。&rdo;
&ldo;……&rdo;景燃不自覺地做了個吞嚥的動作,喉結上下滾了滾,並且大腦在抽打思維:是飢餓!是飢餓!
&ldo;不如你換個方向下床?&rdo;景燃建議他,&ldo;比如,從右邊。&rdo;
燕歲一直是仰頭看他的姿勢,整個人純良無害,&ldo;有道理,我接受這個建議。&rdo;
燕歲去了衛生間,不多時就聽見花灑嘩嘩地響,景燃總算鬆了口氣,坐起來。
他不確定昨晚燕歲斷沒斷片,其實他也後悔真的說出去那句話,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說出這句話。
年輕的賽車手搓了兩下臉,放下手的時候,掌心通紅。
&ldo;啊。&rdo;景燃一愣,轉頭又反應了過來,是昨天的油彩,昨晚沖澡的時候明明用力搓了會兒,當時衛生間霧氣大,沒照鏡子。
所以燕歲從衛生間裡出來,看見景燃整個紅掉的右邊臉頰,也是&ldo;啊&rdo;了聲,也是很快想起來,&ldo;我昨晚忘記幫你卸妝了。&rdo;
&ldo;……是啊。&rdo;景燃回頭看了眼枕頭,果不其然,拳頭大的紅印。
好小子,這讓保潔看了怎麼想……酣戰到枕頭上了?
燕歲指了指衛生間,&ldo;我看見裡面有卸妝油,你進來我幫你擦掉吧。&rdo;
&ldo;也好。&rdo;
衛生間裡水霧氤氳,燕歲熟練地把卸妝油倒在手心,揉搓,然後覆在景燃的臉上。
這是卸妝油卸妝的,很正常,很普通的方法。就是直接上手,在臉上揉、揉、揉。
可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