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心地柔軟。&rdo;景燃字正腔圓,&ldo;下車吃飯。&rdo;
快樂的夜晚,快樂的晚餐。
羅馬最繁華的一條街道大概可以容三臺桑塔納並排前行,所以當景燃聽說這裡是最繁華的街時,表情耐人尋味。
燕歲笑笑,又一次重複,&ldo;這個國家從北到南只有一千多公里,體諒一下。&rdo;
&ldo;不是,只是從小有一個&l;出生在羅馬&r;的觀念,就覺得這裡應該起碼……&rdo;景燃頓了頓,從餐廳的玻璃窗望出去,放下叉子,指了下他們停車的地方,&ldo;……應該起碼有正經畫格子的停車位吧?&rdo;
還有那些街頭塗鴉,不知道誰家曬的地毯沒收回去,羅馬在景燃眼裡似乎不是什麼正經城市。
轉念一想,這地兒啥也沒有,沒有披著夜色的髒亂差小攤販,沒有咕嚕嚕騰著熱氣的麻辣燙,也沒有來自內蒙或是新疆滋滋冒油的烤羊肉串。
這啥日子啊過的。
這麼想著,景燃覺得盤子裡本就沒什麼調味的通心粉更如寡淡。
餐廳裡很安靜,至多就是刀叉餐盤碰撞的汀咚聲音,景燃喝一口水,換了個表情,平靜中有些嚴肅。
&ldo;燕歲。&rdo;
燕歲抬眼,&ldo;嗯?&rdo;
&ldo;在國外流浪不是長久之計,十年了,危害公共安全蹲牢子差不多也就十年。&rdo;景燃的聲音不高,但燕歲能確切地聽清每個字,&ldo;你有錢,我知道,你的能力讓你早就不需要依靠許家的零花錢,你不要害怕許卿耀,也不要覺得對他愧疚,你應該回國,可以換個城市,過正常的生活。&rdo;
玻璃窗外,遠處的鐘樓準點敲響,對面這人說的話凝練有力,不容反駁,但又不是上位者的態度。
燕歲垂下眼簾看自己的食物,不出聲。
&ldo;他敢騷擾你你就報警,他闖進你的房子你就抄傢伙掄他。&rdo;景燃說,&ldo;裝個監控,正當防衛,許卿耀是個欺軟怕硬的,一直以來他這麼對你,就是因為你步步忍讓,搞他兩回狠的他就老實了,你能明白嗎?&rdo;
燕歲當然明白,這麼多年了,許卿耀是個什麼種類的壞胚,他自然知道怎麼對付他。
可景燃忘記了,人類抗拒改變,所以人類不必遷徙。
沒聽過愛斯基摩人搬去夏威夷,也沒聽過熱帶國家的人在旱季舉家前往聖誕老人村。
燕歲有些委屈,是那種&ldo;怎麼連你也這麼對我&rdo;的委屈。
&ldo;不許委屈,我跟你說正事呢。&rdo;景燃又喝了一口水,&ldo;你能明白嗎,你在外,是因為你被欺負,你覺得愧疚,十年了,差不多了,燕歲。回國吧,找個舒服的城市,買個房,養條狗,畫畫,夜裡下樓吃燒烤,白天醒了喝豆漿。&rdo;
他好像在教自己怎麼生存,燕歲固執地捏著勺子,把奶油蘑菇湯攪得半涼。
&ldo;喔,我會考慮的。&rdo;
&ldo;嘖。&rdo;景燃嘆氣,&ldo;你這樣讓人很不放心。&rdo;
&ldo;不放心你跟著我唄。&rdo;燕歲嘀咕著,&ldo;你不是閒人嗎。&rdo;
景燃收聲了。
一頓飯最終以不愉快告終,去到酒店後依然是套房兩個房間,一牆之隔,兩個人都輾轉難眠。
談話的最後,景燃沒有再堅持,或許他自己也在思量,自己是不是陷入了某種極端情緒。比如,在料理自己的身後事。並且,當父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