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後院的事他也是知道的,總也只睜隻眼閉隻眼。後院的女人都是各家送來籠絡關係的,不僅僅代表著他的妾室,還代表著支援他的各大的家族。
所以他不能動,也不能去幫鍾書顏。
她沒有後臺,過多的對她關注也會把她暴露在一種更危險的境地。
他也是為她好,他垂下眼眸掩去自己的慌亂。
前面的下人不知何時停下了步伐,瞅了眼心神不寧的九王爺,蠕動了下嘴皮,末了,只得安靜的立在那。
直到劉淵澤晃過神,站到那扇朱紅色的雕花木門上。
有她的地方總是亂糟糟的,十分嘈雜,所以劉淵澤告訴過她很多次要有個王妃的樣子,當時她利索的點頭,轉個身就又忘得一乾二淨。
而現在,她的院子裡安靜的連風都是靜止的,他忽的有些害怕,萬一他們說的是真的那怎麼辦?
他又要如何接受那樣的事實?
不,他絕不相信那個膽小怕事的她就那樣靜悄悄的消失在這個世上。
他皺著眉,漆黑的眸子像屋裡的星辰,唯有絲絲的光芒。眉間有一條深刻的褶皺,鍾書顏還常常笑道,&ldo;再皺眉這憂愁就要刻進骨子裡啦!&rdo;
他還記得她說這句話的神情,眼眸似杏核一樣,朱紅的嘴微微翹著,顯示著主人難得的好心情。
那時她穿著緋色的衣衫,面板白皙通紅,逆風而站,惶惶如羽化登仙般,直到她打了個噴嚏才形象全毀的摸摸鼻涕。
一時之間,朱門之外,關於她的音容笑貌紛至沓來。
他推了推門,彷彿有千斤重,重的他的喉頭有微弱的腥甜,心也如被掏出一般,在夏日裡被桐油煎炸。
一旁的下人見王爺的臉色不對,忙的說道,&ldo;爺,要不奴婢給你開?&rdo;
劉淵澤像是想到什麼,收回觸碰朱門的手,自言自語的說了句,&ldo;不對,你們弄錯了,她怎麼會死呢?這是她在和我賭氣,這是她的一個計謀!&rdo;
下人為難的皺眉,只得再答話,&ldo;爺,奴才確認了,床榻上的就是王妃,老奴跟了王爺這麼久,又怎麼會認錯王妃。王妃甍了已經有好幾日了,直到屋內蚊蟲激增,散了異味,老奴才發現。&rdo;
他的目光空遠,好像是在說服自己,&ldo;她還有個廂院,她一定是待在那裡,躲了起來!&rdo;
&ldo;王爺又忘了,那廂院王爺不早早的讓王妃收拾了出來,讓著徐良娣搬了進去嗎?&rdo;
下人的話扯回了他的思路,是了,他想起來了,讓她從裡面搬出來的那天,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望著他,雖然離得那麼遠,他還是感受到了她的憂傷,而自己只是背過身看山看水,唯獨不看她。
原來自己早已把她摒除在自己的未來裡。
為了讓她儘早的退去這王妃之位,自己也默許了下人對她的苛責,明知道她過得不好,還一昧的安慰自己那是為她好!
他忽的有些心寒,那些事情居然都是他想做的,她死了好像對自己沒有什麼不好。可是為什麼他不敢推開這扇門?
風微微的刮過,半舊的朱紅木門&ldo;吱&rdo;的一聲慢慢朝裡推開,劉淵澤如同腳下定了釘子,立在那裡,眼前只有一片紅色。
她穿著的仍是當日那件入宮的緋色宮裝,洗的褪了色,泛著白,一頭亮黑的頭髮早已失了光澤,散落在床褥上,臉上也是血,周邊圍著一群&ldo;嗡嗡&rdo;的蚊子。
吵鬧的聒噪亂耳,劉淵澤扶著門,死死的望著裡間,雙眼猩紅,指尖摳著木門,落了血也不知。
半晌,才慢慢的吸進空氣,問道,&ldo;王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