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另一個身軀潛伏在希萊斯特身邊時看到的景象讓他竊喜無比,心中的幻想也更是甜蜜,可現在,希萊斯特這番疏離的表現讓埃斯克裡特從幻想中回過神來,他的臉色有點難看,但希萊斯特假裝沒注意到。
埃斯克裡特往前走了一步,握住了希萊斯特的手,「您真的非常冷酷無情。」
「很抱歉,請問您是指哪一方面的?」
希萊斯特試圖抽回自己的手,但埃斯克裡特握得很緊,他努力了幾次都失敗了,但饒是如此,他也沒有皺一下眉頭,只是淡淡地說:「您失禮了,我想您也許是醉了,我這就讓侍者來照顧您。」
埃斯克裡特臉上的表情更加陰沉了,但是下一秒,他的嘴角邊勾起了一抹微笑,他直接扣住希萊斯特的雙手,傾身吻了過去。
面對這種意外狀況,希萊斯特眼也不抬,「這麼多人看著呢,我想您真的喝醉了。」
「他們當然看不見。」
他們兩人現在正在整個宴會的最角落,希萊斯特聽了埃斯克裡特的這番話,勾起唇角,語氣終於帶了點情緒:「又是那些奇妙的小把戲,是不是?看來我得對您高看一眼了。」
但很快,他又把這份情緒壓到了心底,儘管他現在情緒複雜到連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楚,但是他還是完美的掩飾住了。
不管怎樣,希萊斯特終究還是一個合格的大貴族。同樣的,他也有著高位貴族的通病:決不肯讓出自己的控制權,讓出控制權就意味著向另一個人低頭,所以,就算再渴望,只要控制權不在他手上,他就會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顯然,在他和埃斯克裡特之間的關係中,他已經失去了發號施令的權利。
現在,他冷漠而禮貌,就像那個因為想念騎士長而偷偷哭泣的人不是他一樣。
埃斯克裡特沉默著和他對視,這個奧斯帝國的使臣抱著希望前來,但又一次遭到了冷漠的對待,他笑不出來了,兩人相對無言,最後,埃斯克裡特還是啞著嗓子,問了一句:「您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說啊,把您對我的不滿全都說出來,只要您願意說,甚至只皺皺眉,我都會為您改變的。
希萊斯特垂下眼簾不去看他,「我想說的是,您也許對酒精的耐受力不太好,建議您以後少喝酒,否則在其他場合失態了會是一件不太愉快的事。」
「……啊,我明白了。」
埃斯克裡特俊美而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非常感謝您的提醒,我會注意的。」
他往後退了一步,翠綠色的眼眸裡湧動著晦暗的神色,「期待下次會面。」
埃斯克裡特的聲音柔和,但帶著一股令人難以言說的情緒,他再一次重複了一遍:「期待我們的下次會面。」
希萊斯特悄悄握緊了拳,臉上的表情依舊得體:「我也一樣,和您的談話非常愉快。」
埃斯克裡特殷紅的嘴唇彎了起來,眼裡卻沒有什麼情緒,他後退了幾步,離開了。
希萊斯特在宴會上始終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但等到宴會結束,反鎖上臥室的房門後,他走進暗室,掀開蒙在油畫上的白布,安靜地看了一會埃斯克裡特的畫像,然後,他抱著自己的黑色豹子哭泣了起來。
純黑色的豹子在暗室中幾乎看不見輪廓,它溫柔的蹭了蹭希萊斯特,金色的獸瞳裡閃過了幾分人性化的情緒,只是希萊斯特完全沒有發覺。
它輕輕地張開嘴,白森森的尖牙在黑暗中無聲的顯露出幾分猙獰。
突兀的,它輕微地抽搐了一下。
……這個身體快要壞了。
作者有話要說:見到人之前:看著來信偷哭
見到人之後:傲慢而遊刃有餘地打官腔
再次分別之後: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