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不爭氣,連帶著他看小孫子顧誠宇也不順眼,不學好,一天到晚只知道惹是生非,上個月還和人家打架把胳膊弄折了。
阿年就不一樣了,顧老爺子第一眼看見這個孫子就覺得很像年輕時的自己,頭髮乾淨利落,眼珠黑而有神,下巴冷峻,嗯,是他顧家的種。
他心裡有虧欠,想盡可能地去補償這孩子。
只是阿年太倔強,連姓氏都不願意改,更別提認祖歸宗。
想起剛才聽到長孫和沉心怡的對話,顧老爺子心裡越發煩躁,這紅線怎麼亂糟糟的?自己這鴛鴦譜好像點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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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月並不知道剛才主樓發生的事,她想著今天秦蓉在眾人面前對她這般熱情,蘇柔肯定很不高興,前生因為自己和顧廷深在一起,她用各種惡毒的語言辱罵自己,場面鬧得十分不堪,後面還弄了些事,整個圈子傳得沸沸揚揚。
但她沒有怪過蘇柔。
在沉月心裡,應該責怪的那個人是爸爸,是他的不忠同時傷害了兩個女人,而且不管蘇柔同意把她接回A市的目的是什麼,在物質上她沒有虧欠過自己。
只是以後,沉月不打算繼續靠她們的施捨生活。
她有一小筆錢,還有前世的工作經驗,上大學後找一份兼職養活自己不成問題。
當然不會再報考A市的學校,她會遠離這裡的一切。
上一世她騙顧廷深說把志願填報到了外地,顧廷深把著方向盤臉色凝重,“你說得對,我也是這麼想的。”
其實想來,那時候顧廷深可能對自己也有些好感,但她畢竟是沉心怡的妹妹,才會覺得糾結,說出那樣的話。
沉月完全能理解那種心情,無語的凝視,絕望的掙扎,每次想往前朝對方走一步,理智總是拉著你遠離。
後來他們結婚了,快樂是真有過,痛楚也是刻骨銘心,那種志忑不安,強烈的自我懷疑與否定,她受夠了……
如果回來的時間再早點,她一定會有預謀地避開,彼此不會相遇相識,實在沒有勇氣再面對一次那樣的結局了。
所以當秦蓉提出讓她每週到自己家裡,顧廷深給她補習的時候,沉月拒絕了。
“秦阿姨,我上次月考成績是年級56名,還算過得去,就不補習了,您幫我謝謝顧哥哥吧。”
她確實不需要,曾經那段“時光”,她也是靠著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學的。
“月月,你和阿深是不是鬧彆扭了?”
秦蓉剛才就注意到沉月對兒子的冷漠疏離,那不是一種刻意的作態,也不像少女害羞的表現,她似乎……對阿深並不太上心。
不過秦蓉一貫主張對孩子的情感持自然的態度,她雖然這小丫頭挺有好感,也不能強壓著她非得喜歡自己兒子。
“要是他欺負你,只管你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不是的。”沉月搖頭,“秦阿姨你誤會了,顧哥哥人挺好,對我很關心,我也是把他當作自己親哥哥一樣尊重。”
話說得夠含蓄,表達的意思卻十分明顯,秦蓉肯定能知道自己的心意,到時候顧廷深要還是不願意放手,她就找秦蓉幫忙。
她又給顧廷深發了條簡訊,約在花園的泳池見面,說有話告訴他。
沉月輕車熟路穿過長廊,發現一草一木是如此熟悉,高高的園牆,牆根種著一排一排的叄角梅,桂花盛開,枝頭像撒滿了碎小的金子,散發出陣陣醉人的幽香,腳下的石板路鋪著鵝卵石,沿著這條路過去,就可以看見泳池,再遠一些,那裡有道小門,通往後山的樹林。
他們每次回老宅,都會沿著小徑往山頂爬,只是沒有走幾步,顧廷深就會蹲下身子,說揹她上去。
她像只無尾熊四肢牢牢掛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