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傷,御醫就能說得很嚴重。”
“你不靜養作甚?張仁願翻不了天,平定北方叛亂無須你親自帶兵。”太平公主頭也不回地說。
薛崇訓默然,也不好太過爭功,畢竟太平公主還沒明確表明態度……你一個親王還在不斷爭功,要圖什麼?
這時太平公主又道:“回長安後讓今上下一道討逆詔,命兵部尚書程千里掛印,調關中軍北上平定叛亂。程千里是出將為相的宰相,於兵事老練持重,又能服眾,用他最合適不過了。”
薛崇訓道:“雖然可以肯定張仁願等人脫不了干係,但此時各種來龍去脈尚不清楚,我倒是另有一個猜測。”
“你說。”太平公主走在前面穿過了一處長形的宮室,這屋盡頭是一道樓梯口,正是直接下樓閣的一處通道,她便徑直往樓下走,薛崇訓只得跟上。
“張仁願又派刺客又調奇兵入關中欲謀害我們,自然早有準備,昨晚的事只是他為了搶佔先機的起手開局,之後定會公然謀逆。他欲起兵謀事,非得有一個名分……能用的名分無非兩種,清君側或是擁護一個宗室打匡扶正義還政李唐的旗號。”薛崇訓不慌不忙地分析起張仁願來。
太平公主不以為然道:“那又如何,他還能率軍擊敗朝廷官軍,入關爭奪天下不成?調兵將其平定便是。”
薛崇訓道:“那我們巨耗國庫調動大軍內戰,打贏了又能證明什麼?向天下人證明當今政權不得人心,叛亂此起彼伏麼?”
太平公主站定,回頭皺眉道:“張仁願叛亂,雖成事機會微小,可他走到這一步肯定是不會束手待斃了,我們唯有調兵將其捉回長安問罪,除此之外難道還有別的法子?”
薛崇訓左右看了看,周圍只有內給事魚立本和太平公主身邊的一些近侍,便沉聲道:“昨晚經過了那事,我靜下心來一想,朔方那邊就只有一個李姓宗室王爺:嗣澤王。雖然沒有口供和證據說明嗣澤王與張仁願有勾結,但嗣澤王府就在靈州,張仁願的行轅所在……我實難想像張仁願圖謀大事會對眼皮下的宗室不聞不問。所以大膽設想,叛軍很可能以嗣澤王為號令打匡扶李唐的旗幟,佔據大義的立腳點。”
太平公主聽罷沉思了一會兒想著方才的話。
薛崇訓又趁熱說道:“嗣澤王是否參與謀逆一時無法查明,可並不妨礙我們當機立斷奪回先機!關中離朔方距離不近,這邊的事成功與否訊息一時難以傳達過去。此時我們如果立刻調靈州附近的一支兵馬突襲,出其不意,多半能當場抓獲嗣澤王……然後張仁願無論怎麼說怎麼做都是他自己的事,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以邊將身份反叛朝廷中樞的實質,師出無名,何須大戰?”
第二十六章 依依
走下樓閣就來到另一處有點像長廊的宮室,卻比走廊要寬闊並且是封閉的空間,兩旁掛著奢侈的紫色綾羅簾帷,後面是兩排直欞窗,用料講究細節雕琢精緻卻並不顯花俏,整齊的格局給人大方坦蕩的感覺。宮室深處能看到朦朧的白霧,因為裡面是室內溫泉湯,那白霧便是溫泉瀰漫出來的熱氣,看起來卻像天上凌霄寶殿的雲氣仙氣一般,十分神秘好看。
薛崇訓心道:難怪母親那麼喜歡華清宮,這裡確實很有意思。
特別是在這樣的寒冷時節,溫暖舒適的地方更是容易讓人產生貪戀。走進“霧”中,看著鑲嵌木料的池邊乾淨得一塵不染,養得肌膚白|嫩的宮女小娘侍立在古色古香的宮牆旁邊,一股暖意撲面襲來。雖然是白天,但因天氣不怎麼好雲層很厚以至於光線顯得有些黯淡,不過午後的華清宮十分安靜,在這樣靜而黯淡的空間裡,讓人感到安全而舒服。
如此感覺讓薛崇訓的心裡很快冒出一種避世而慵懶的心態,甚至下意識地認為,如果能一直躲在這樣寧靜而美好的地方享樂該多好,時間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