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宮女們紛紛告退,唯有當值的姚婉沒有走,她很聰明剛剛一見薛崇訓的臉色就知道他為什麼要屏退左右了,所以自己不是“她們”之列。等那幫人出去了,姚婉終於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聲來,急忙用雙手捂住嘴巴。
薛崇訓隨口抱怨道:“這他嗎是誰選的宮女?”姚婉道:“我可不能說,郎君想知道問別人去,得罪人的事兒。”
他當然也沒有去追究的意思,不過是隨口抱怨一下而已,回到休息的地方總是能這樣放鬆地隨便亂說話,不用考慮得太多。想來他帶來三個近侍也是一件明智之舉,她們都比較懂事,使得薛崇訓能口無遮攔處於放鬆心態;可能也是他調|教出來的結果,因為幾年了他從來沒有教訓過她們的過錯,縱容之下她們在薛崇訓的面前也就比較放肆……從某種意義上薛崇訓覺得是輕鬆。
姚婉一面麻利地給他沏茶,一面輕快地說著家常:“現在都這麼晚了,你今晚就在這兒歇了啊?”沒聽見薛崇訓的回答她就當成是預設,又道:“郎君不是挺喜歡程夫人的嗎?”
薛崇訓聽到這裡就當她是隨口而言沒有其他意圖,要是換個人說這話他肯定要警覺。他也隨口道:“昨晚才在程婷那裡過的夜,今天又去對她反而不好。我也沒啥心思(下午才搞了半天),好好休息一下。”
這時姚婉端著茶水走了過來,順手又抓起毛巾擦了擦桌案,將杯子擱到薛崇訓的面前。薛崇訓抬頭看了她一眼,只覺得姚婉很好看,大約是剛才見了門口那個胖宮女之後一比較的關係,便覺得姚婉愈發靚麗。她的臉型類似瓜子形看起來比較秀氣,眼睛卻更是漂亮,就算沒有什麼表情也好像在對著人一種頗有風情的微笑,鼻子不算完美沒有輪廓感,好在嘴巴彌補了這點不足,不是小嘴但上唇微微有些上翹,看起來非常可愛。她的個子比較高,讓身體的曲線更有空間舒展,長腿讓她更顯氣質。
姚婉到底是出身書香門第的相門,雖然現在身份不同往昔了,卻保持著以前的教養,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很容易顯露出來。有著大家閨秀氣質的小娘,平時看不見她做一些耍嬌賣憨的動作,卻在普通自然的舉止中露出矜持與氣質。
著裝打扮也是一樣,因為身份的關係在服飾上也有規格,卻能在簡單普通的打扮中顯現出優雅,一套以絹布料子為主的襦裙能讓她穿出氣質來。不同於貴婦們的大紅大紫的張揚,更不同於歌妓們刻意賣弄風騷的豔俗,也不同於百姓人家女子的小家碧玉與太過樸素,她在淡雅的色調中顯現出一種含蓄內斂的風情。
姚婉正在收拾薛崇訓隨手扔在地上的綬帶和配飾,忽然抬起頭來問道:“你盯著我做什麼?”
第三十章 屈辱
寢宮正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塊牌匾上書:厚德載物。薛崇訓搬進來的第一天就瞧見了,當時他就覺得這樣的地方寫這麼一幅字有點怪異,只是沒計較。這會兒正處寧靜柔和的氣氛下,他抬頭一瞥又看見了那副匾,便趁機岔開話題道:“明天叫人來把那塊匾給摘了。”
果然姚婉把剛才問他為什麼盯著她的事兒給忽略了,回頭看一眼也不覺莞爾,笑道:“摘了就留下一處空白,挺礙眼,總得重新換一塊吧,郎君覺得應該換什麼字?”
薛崇訓的注意力再次被面前的嬌|娘吸引,便隨口說道:“雙眸剪秋水……十指撥春蔥。”姚婉看了他一眼,臉上一紅道:“這樣的詞兒可不行,不說被太后知道,皇后知道了也會質問……還有你也別這樣看著我,我可擔不起媚惑皇上耽誤朝政的罪名。”
“禍國殃民不是褒義詞、讚美女子漂亮的嗎?”薛崇訓笑道。
“好端端的成語被你把意思說歪了,可不是杜撰?”姚婉一面這麼說,但薛崇訓分明從她的眼裡看到竊喜。看來不論層次高低的女人都喜歡聽恭維的話,此言不假。他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