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但鄯州這地方仍舊沒有半天春的味兒,冬意正隆。
不過年貨陸續從各地運來,長街上的紅燈籠也逐漸掛上,年前的準備倒讓城裡多了幾分熱鬧勁頭。因為年關,官民都不再像那冬眠的蛇一樣窩洞穴裡,外頭多了許多人氣。宇文孝這幾日便在忙著調人手收拾州衙旁邊那宅子,要掛牌組建“情報局”。
本來那是個放儀仗車馬軍械等東西的倉庫,不太適合居住辦公,可宇文孝正看中了裡邊那些密不透風結實防盜的屋子,說是打探情報的場子鋪開了需要存放許多不便公開的卷宗,倉庫剛好適合,雖說在這兒辦公實在不太舒適。
薛崇訓一想後世電影裡那些什麼中情局聯邦情報局,好像確實神神秘秘的,進出還有掃描瞳孔的先進機器……一個字“洋氣”。這訊息機構確實應該弄嚴實點,薛崇訓當下便拍板同意,叫人把倉庫裡的那些儀仗東西搬到州衙裡來,騰出地方、調撥經費,由著他搗騰。大堂裡贊政亭旁邊有間大屋子,簽押房外邊也有些公廊,挪些東西進去倒沒問題。
地上屋頂上全是白花花的積雪,薛崇訓剛從劍南軍駐地張五郎那裡回來,走到衙門門口,便看見宇文孝正在那旁邊的大門口,門口還有許多胥役雜役抬著東西進出。本來他們不過是在辦常規的事,沒什麼看頭,薛崇訓卻一下被那雪地上的場景給吸引了。
只見宇文孝身穿長袍,鬍鬚上沾著細細的雪花片,手裡拿著一本冊子,一面看那些東西一面看手裡的冊子。鳩尾屋簷、長袍古人、線狀書籍,古意盎然……可門口掛的牌子上居然寫著三個字“情報局”,薛崇訓不禁啞然失笑。
宇文孝身邊的小書吏遙指州衙門口,他便轉身看來,便看見了薛崇訓的馬車,當下便把手裡的冊子交到那書吏的手裡,向這邊走過來。
見宇文孝抱拳見禮,薛崇訓便說道:“外邊那麼冷,這些瑣事交給下邊的人辦就好了,宇文公別凍著了,隴右的天氣可比長安冷呢。”
“我這把骨頭還硬朗,不打緊。”宇文孝笑道。
薛崇訓道:“一會這邊忙完了來簽押房,咱們下盤棋。”
他說罷便驅車回衙。還是上值的時間,長史王昌齡正在在簽押房看地方發上來的卷宗,還有上頭髮來的來往諮文等等。那些枯燥檔案薛崇訓基本不看,卻每每見王昌齡看得津津有味,當下便是佩服不已。
王昌齡見薛崇訓回來,便拿著一張寫著蠅頭小字的紙放到案上:“昨日主公擬的奏疏條呈,我稍加理順潤色之後已成文章,但需主公親筆抄錄一遍,方可漆封上奏。”
薛崇訓一看那朗朗上口的古文,當下便讚道:“我這麼寫上去,朝裡的同僚不定會認為我的學問大有長進呢,哈哈。”
王昌齡作揖道:“主公過譽,奏疏公文原不是賣弄學問的東西,只需把內容名目簡單明瞭地寫清楚並注意避諱即可。”
薛崇訓點頭稱是,“如無少伯輔佐,我寫本摺子也是困難。”王昌齡忽然想起什麼,恍然道:“去歲子壽(張九齡)書三河賦之時,主公一篇三河法不逞多讓,在官場的名氣完全可以與之齊名,莫不是出自他人之手?”
薛崇訓汗顏道:“轉運使劉安寫的,不過內容是我口授。”
王昌齡呵呵一笑,點頭道:“所料不差。”
薛崇訓摸了摸額頭,便展開出自大文豪親手的文章。剛提起毛筆時,便見白七妹又來纏他了,於是指著案上的硯臺道:“來得正好,磨墨。”
白七妹頓時翹起小嘴,摸著自己的玉手道:“人家這雙手,是磨墨用的麼?”
王昌齡在一旁道:“多沾些墨香書氣,興許能懂些禮儀。”
白七妹沒好氣地罵道:“老小子!”
薛崇訓一個不留神,哈哈大笑:“少伯的諫言可是一字千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