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子的哭聲越發悲傷,卻在暗中給她傳音,「不瞞阮皇姑,我懷疑是魯氏動的手腳,她一定是見我靈根修復,又聽說我尋到靈髓,坐不住了。」
如今後宮到處是那女人的眼線,他說這些不得不防。
阮棉來時看過那個刺客頭子的重播劇情,知道魯氏就是寵妃,魯家是魔修大族。
因為漠河界是帝制,人修、妖修、魔修混居,雖然沒人界、妖界、魔界的區分,在朝堂上卻劃分出了三方勢力。
而二皇子的強勢歸來,無疑助長了魔修一派的氣焰,如今的朝堂快要成了他們的一言堂,加上皇后時而神志不清,何界主壽數無多,寵妃想做點什麼易如反掌。
思慮間,何太子背著阮棉衝進了皇后所居的長寧宮。
在他們進門的一剎,屋內爆發出更劇烈的哭聲,阮棉心中一突,知道他們到底來晚了一步。
何太子將她放下,轉身衝著床榻長跪不起,無聲痛哭。
阮棉卻看著床榻旁站的兩個熟人,微微抽了下嘴角,「詹子,溫姐姐,你們怎麼跑這兒來了?」
詹鬼王此刻穿著黑袍,溫鬼王穿著白袍,不難猜到他們眼下扮演的角色。
問題是,三千界有人往生,鬼界會派當值的鬼兵鬼將去接人,但沒聽說鬼王親自來的啊。
何太子聽到阮棉說話,茫然抬頭看去,眼前只有同他一樣跪了一地的宮女太醫,還有幾個日常受長寧宮庇護的公主妃嬪。
何太子:「……」
阮皇姑在跟誰說話?難不成是來接他母后離開的鬼差大人?
詹鬼王掃了眼何太子的傻樣,嘿嘿笑,「老大,我知道你在漠河界,特意找機會過來的,咱們在十重天的鬼市馬上開業,你記得去剪綵啊。」
阮棉:「……」
你是不是找打,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我的蠢詹子?
溫鬼王無語地把詹鬼王推一邊去,指了指被他擋住的皇后魂魄,「我們是發現有人枉死,還是一國之母,茲事體大,特地過來檢視。」
當然,順便來找小機靈鬼玩這種事,還是不要說了。
阮棉這才注意到皇后虛弱的魂魄,她剛變成這種狀態,似乎還有些渾渾噩噩,不太適應。
過了會兒,皇后總算明白過來自己已經死了,看向滿臉不解地盯著阮棉,隱隱帶著一絲希冀的何太子,眼底滿是慈愛不捨。
「你就是卷王嗎?謝謝你,幫我兒修補好靈根,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皇后微微一禮,已經猜到阮棉身份不凡。
他兒子同樣是元嬰期修士,卻看不見她和她身邊這二位鬼差,而卷王不僅能看見他們,三人的關係似乎也不一般。
阮棉連忙虛扶住她,「您不必多禮。」
她看向溫鬼王,「既然是枉死,那就還來得及撥亂反正,送皇后娘娘回去吧。」
「是。」我的閻君大人,溫鬼王朝她擠眼。
皇后的魂魄怔住,沒想到卷王的話這麼管用,眼底有難以置信,有渴望,更有濃烈的感激。
然而很快,她神色再次黯然,「恐怕要浪費卷王的好意了,我這副身子中了世間無解的劇毒,註定要瘋癲而死。」
「強撐了這麼多年已是極限,便是僥倖回去,過幾日還是要勞煩二位鬼差大人再來接我一趟,何苦讓大家白白折騰。」
臨死前能見到兒子痊癒,她這個當孃的已經心滿意足,怎麼還能再給恩人添麻煩?
阮棉聞言,果然有些緊張地問道:「娘娘中的毒,是黃泉花的毒嗎?」
皇后搖頭,「那等傳說中的靈花,漠河界知道的人都是少數,魯氏要是有本事尋來,我倒要高看她一眼。」
「那就行,不然花和葉到底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