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這草地很柔軟,腓腓和騶吾翻來翻去都沒事,應該問題不大。
墨凌本來伸手去撫他的背,尋諭怕壓到她的手,又給她拿了回來,攥在掌心。這動作讓墨凌在腦子幾乎一片空白中依然準確感受到了極致的愛護。
許久許久,尋諭才放過了墨凌,但依然緊緊抱著,幾乎是心貼著心。
在她耳邊低語,&ldo;你就沒有任何懷疑嗎?一個魔君會隱忍至此,但所有的發展都對他有利。不覺得奇怪嗎?&rdo;
雖然說著很破壞氣氛的話,但他的聲音溫柔極了,還帶著幾分不自覺就流露出來的愛惜與猶疑。
墨凌睜開眼睛,陽光滿眼,鮮花滿地,新的島嶼,就連空氣都那麼清新。腓腓和騶吾趴在不遠處鬼鬼祟祟地裝睡。
墨凌伸手抱住他,下巴擱在他肩上揚起嘴角,&ldo;難道魔君就要傻乎乎地暴怒、癲狂,發動大戰,才算是個稱職的魔君嗎?&rdo;
如此貼近,她明顯察覺到懷裡的人愣了一下。
墨凌笑著,&ldo;兒子都知道智取……你知道也不奇怪吧?&rdo;
畢竟是這麼大的事,她當然早都想過。尋諭隱忍這麼多年,不可能只是因為當魔沒前途,便單純地放任魔族凋零,他是那麼愛護子民的一位君主,又那麼聰明。他一定是想到,只有這樣才能賭一個神性的善良。
世人常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但事實上,對很多人很多事來說,也許真相是東風好借,萬事難備。
你筋疲力盡,知道這條路的盡頭也許就有一個足以吃飽喝足休息好的莊園。可這條路太長,路途又很兇險,你真的一步都走不動了。而且你沒看到,只是也許。
莊園是東風,它就在那裡,但你可能永遠都沒辦法走到它的面前。
而尋諭為了走這條路,頂著那麼多輕視猜疑不解,雖是個君王,卻過得連個普通百姓都不如。唯一一次背離這條路,是為養母無辜遇害復仇,卻隨即遭致她往死裡打的追殺。
那時候,他對神性的善良動搖過吧?這場豪賭,不僅看不到希望,還加重了絕望。
可雖然不確定神是否會善良,但他自己是真的很善良。沒想過犧牲任何人,所以即便看不到希望,起碼大家也能在地下平安地活著。
尋諭緊緊抱著她,不發一言。
墨凌就著姿勢,撫了撫他的背。在那個暗無天日的魔域裡,在那些無人可以傾訴與分擔的歲月裡,他的艱難痛苦和堅持,而今她已全部明白。
她忽然也對那些年的追殺釋然了些,若非追殺,又怎會如此清晰地觀察過他。哪怕是因為追殺,沒有錯過他的那些年,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若非追殺,又怎麼見得到高高在上的戰神?
他一直都如此聰明,通透。
&ldo;我們就把姻緣樹種在這裡吧。&rdo;墨凌笑著換了話題,&ldo;正好差不多在島中心,住在哪裡都能得到關照,也方便大家來祈福。&rdo;
尋諭笑了,開心又活潑,&ldo;都聽你的。&rdo;
說幹就幹,墨凌拿朱厭槍開始挖土,尋諭直接用魔力。腓腓和騶吾也過來要幫忙,墨凌怕把它們身上弄髒,趕緊阻止了,讓他們看著就好。
他倆速度都快,坑很快就挖好了。墨凌把寶匣開啟,拿起尋諭的手,把種子放到他掌心,示意他來放。
尋諭摟過她,又把種子放回她手裡,再託著她的手把種子放了進去。
腓腓在旁邊直立起來,兩個小爪子對拍,似在鼓掌。騶吾見狀也跟著做,眼睛樂得眯成了縫。兩個小傢伙都是毛茸茸的,可愛極了。
尋諭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