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寧宵是在寢殿中的床榻上醒來,對方還貼心地為他洗漱了一番,所以醒來時好歹是一身清爽。
洛聞簫練完劍回來,不多時桌上就備好了早膳。
寧宵束髮穿衣後問他:&ldo;你想下山玩嗎?&rdo;
洛聞簫怔了一下:&ldo;尊上有事情要辦?&rdo;
寧宵不好說是專門為了躲某個人,就順勢應下:&ldo;對。&rdo;
在長歡的幫助下,寧宵挑了一處有溫泉的山鎮小居,他只帶了洛聞簫,對外就稱是閉關修煉。
山間幽靜,草木流翠花霧靉靆,竹屋庭前是一處寬敞的廊道,紅木小桌案上茶水咕嘟咕嘟響,寧宵和洛聞簫隔案而坐,庭中一枝山桃斜入,不多時就落了寧宵一身的碎花。
他捧了茶盞悠閒啜飲,腿上是攤開的書卷,僅僅用緞帶紮了發尾的長髮散在身後,被暖陽鍍上一層淺淺的金色。
洛聞簫在旁邊培植靈花,那些透明如水晶的花種汲取了靈力後就慢慢綻出纖柔花瓣,雪白得近乎透明。
寧宵看了一眼,評價道:&ldo;成色很好,我還沒見過十三瓣以上的無垢曇。&rdo;
&ldo;師尊喜歡,我就把它們放到屋裡去。&rdo;洛聞簫彎身捲袖,為他添茶。
寧宵想了想道:&ldo;也好,屋裡確實素淨了些。&rdo;
可惜入夜後寧宵再次被折騰醒,他一睜眼,發現自己睡在窗邊的竹榻上,可他睡前明明和洛聞簫一起躺在裡屋的床上。
&ldo;你別太過分,我要繼續睡。&rdo;寧宵道,既然無法逃離也無法反抗,他只好試著習慣了。
&ldo;你下午睡了好久,現在就陪我一會。&rdo;那人帶著些討好意味地輕蹭著他的臉頰。
寧宵就問:&ldo;你想怎麼樣?&rdo;
&ldo;讓你收信。&rdo;他伸手戳了戳寧宵的眉心,&ldo;我可是給你寫了好多封信。&rdo;
寧宵真誠地建議:&ldo;那就勞煩閣下將我眼睛上的髮帶鬆開,我會看的。&rdo;
&ldo;不用,我讀給你聽。&rdo;
寧宵起初還想著,比起前面那些輕薄,讀信算得了什麼,但很快他就知道了自己的天真。
&ldo;你從未收到過我在午夜時寫給你的信,我也從未寄出,但我字字句句都在寫你。懷揣旖旎情思,寫你。&rdo;
寧宵從未聽過這樣放肆而熱烈的字句,荒唐到無所畏懼,卻也浪漫到目眩神迷。指挑、唇吻、靈肉合一,放盪身軀,噴薄愛欲。
從他唇齒間漫出的字句像是一場溫柔而盛大的潮汐,由耳入心,在寧宵心中引起一陣難以言喻的回鳴,理智坍塌的聲音依稀可聽。
寧宵起了可恥的反應,但他發現自己並不討厭。逐漸高漲的欲求尋不到突破口,只能化成一簇欲燃欲烈的火焰,燒灼理智與自製。
而下一刻讀信的聲音戛然而止,那人輕聲道:&ldo;到此為止。&rdo;
寧宵無法自制地深吸了一口氣,身軀裡遍燃的烈火被掐滅,卻並不徹底,時刻能夠死灰復燃。
接下來那人竟然真的說到做到,只是將寧宵微散的衣袍繫好,輕柔抱回床榻上,再幫他壓好被角。
在他離去後,寧宵發現自己能動了,他立刻解下覆眼的髮帶,卻只看到映在床帳上的清冷月光。
寧宵徹夜難眠,一直在回想那一封未被唸完的信。那樣寡廉鮮恥,那樣勾動心魂。
枕側的洛聞簫呼吸聲均勻綿長,寧宵有些羞慚,他為人師,竟然在和自己的徒弟同榻而眠時想那些不乾不淨的東西。
天際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