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卞臣感受到來自世界的森森惡意,心底油然升騰而起的是一股滅世的蒼涼。真是……虎落平陽,人生寂寥。
莫和煦輕輕撫摸小老虎因不滿沮喪而來回抖動、最終軟趴趴的耷拉下來的圓耳朵,然後用小手罩住捏了捏,嘴角溢位滿足的弧度,「他是老虎,貓的耳朵是尖的。」
正在訴說本族秘辛的長者卡殼,「……」這是重點麼。
穆卞臣下意識的抖了抖圓耳朵,挺了挺絨呼呼的胸膛。
頓了頓,長者終於再次望向莫和煦,臉上的沉痛色彩揮之不去,「請求你施以援手,幫助我們。」
莫和煦愣神。
長者重重的抿唇,踉蹌的走在前面,「請……看看我族……」
語畢,他便帶著兩人轉了個彎,正對上一個深坑,深坑中向外散發著腐屍的血腥氣味。
密密麻麻的是一群體無完膚殘肢斷腿的屍體。
莫和煦被這極度衝擊力的場面驚呆了,雙瞳瞪的溜圓,他忍不住後退了半步。
穆卞臣在發現這一片殘忍至極的場面便翻過身,用毛茸茸肉筋筋的小爪子鋪上莫和煦的臉頰,阻止他的小雌性看到這般慘況而汙了眼。
長者跪在地上,滿面沉痛的跪拜,口中同樣振振有詞,好似在頌歌更像是在安魂。唱罷,他才轉過頭,一雙猩紅的雙眸中滿是憎恨:「您能幫助我們麼,我們已經……毫無辦法了。」
與習慣於原始力量的他們來說,另一邊從天而降的龐然大物幾乎用單方面的屠殺來對待他們,對待那些能夠發射很遠的光線,能夠噴火發光的東西,他們碰上便是燒焦死亡爆炸,毫無還手之力。
莫和煦抿唇許久,才壓住心底那些洶湧而起的負面情緒:「你說過,你們的智者刻畫了壁畫,那麼,你們的智者呢?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長者一怔,眼底驟然綻放了更為明亮的光芒,「他是無所不能的。他那神祇般的長物能夠感知未來!」
感知未來?
擰著眉頭思索許久,莫和煦終於恍惚間記得貌似曾經白角與他契約的時候,便隱隱約約的告知過他,能夠感知未來的事情吧。
莫非,是白角?
不過,那麼遙遠……
應該不會吧。
莫和煦沉默良久,正當他沉吟之際,天空出現了幾個展翅的怪物,它們肆意的飛在山洞頂那微小的洞口,腦袋盡力的向裡邊張望,對著裡邊啾啾嘶鳴後,好似挑釁嘲笑般隨手扔下了幾個殘肢斷臂。
砰——
帶著血絲的東西落在一堆屍體上,更顯的這裡汙穢不堪,慘不忍睹。
「啾啾啾!!」那兩個怪物腦袋仰天長嘯,揮揮翅膀飛上了天空。
長者望著落在坑裡的斷臂,本就哀痛的雙眼終於流出了痛恨憎惡的苦澀淚水,他噗通跪在地上,雙手顫抖的扒著地上的土,哪怕指甲已經戳進泥土中,恨得指尖劈碎也忍不住心底的痛苦與仇恨。
「畜生!畜生!啊啊啊——畜生!這些個畜生。」嘶啞的哀鳴響徹整個山洞,不知何時周圍圍滿了憔悴而傷殘的土著居民,他們同樣滿目痛恨的痛哭流涕,哭天搶地的跪伏在地上。
莫和煦心在顫抖,因為周圍人激盪起來的波動格外的激烈,那種比起火山爆發都要迅猛的靈魂波動直接衝擊在莫和煦的腦海中,讓平緩的意識海一陣風雨飄搖。
盯著眼前哭出血淚的土著人類,莫和煦緊緊抱住了懷中的毛團。
這般慘烈。
雖然不是一個星球,但人類為何要自相殘殺?
見過了最為骯髒陰暗的角落,莫和煦的三觀岌岌可危。人類沖天而起的恨意讓莫和煦隱約想起了自己作為精靈王時,明知道自己族群被迫害潰散卻無能為力,那種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