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航裡有一個身形髮型都和鬱燼相似的男生。
那時候溫羽意外在圖書館的自習區發現了他。
第一次發現他的時候,是因為她低頭寫字,脖子垂得太久了,痠痛感引起不適,她單手扶著脖頸緩緩抬起頭,左右扭動脖子來緩解那處的痠痛感。
也就是她抬頭時無意間的那一瞥,豁然望見了坐在她正對面那張紅木長桌上,埋頭神情專注地在平板上寫字的男生,他不時地看向左邊攤開的書本,不停地往平板上記錄著。
男生額前的發垂落,擋住了他的眉毛,儘管是低著頭,鼻樑從她的視角看去還是非常高挺,握著筆的手骨節分明,修長白皙,似乎因為握筆太用力,食指的指尖被壓出一道弧度。
當他垂首書寫的樣子出現在她的視野中時,溫羽的眼睫頻頻顫動,像翕動的蝴蝶翅膀,振翅欲飛,以及她不自覺睜大的杏眼,無不流露出她此刻的震驚與不可置信。
她就那樣,隔著一條寬闊的過道,直勾勾地盯著對面那人,一時間忘了收回她熾熱的視線。
可能是沒反應過來,也可能是貪戀眼前這個畫面,有點不捨得移開視線。
許是她的目光過於灼熱,讓對面那個正在做筆記的男生不用抬頭都察覺到了,他慢慢抬起頭來,左右尋找周圍有沒有人在看他,當他看過來時,與他對面的溫羽四目相對。
他的五官和鬱燼並不像,但和鬱燼一樣屬於濃顏系帥哥,氣質同樣出眾,一樣愛穿暗色系的衣服,正襟危坐時透著嚴肅與冷厲,無端就給人生人勿近的感覺。
那個男生似乎被她嚇到了,英氣的眉毛下意識蹙起。因為在她看到他的那一秒,她就鼻子酸了,眼眶裡也不由自主地分泌出淚水,美眸瞬間濕潤,盈滿了眼淚,淚光還在裡面閃動。
對面的人心裡頓時生出幾分無措,不知道對面陌生的女生為什麼要看著他眼泛淚光,神情也很是落寞,這樣看了他一眼,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可是他在記憶裡翻找了一遍,確認自己並不認識這個女孩。他不解且不耐地皺了皺眉心,繃直了唇角,避開她的視線,復低下頭繼續投入學習,不再管與他不相干的人。
對於溫羽來說,突然看到一個與鬱燼有些相似的人,坐在她對面專注地學習,他低頭的時候看不到全臉,似乎很多場景都有了想像空間。
她想,此時正在國外的鬱燼,他待在圖書館學習的時候,會不會就是眼前這個畫面?
他也喜歡穿衛衣,要風度不要溫度,連冬天都不喜歡穿得太厚,那他應該會和對面這個男生一樣,裡面一件灰色連帽衛衣,外面一件黑色棒球服吧。
記憶裡鬱燼是喜歡這樣搭配著穿的。
溫羽的眼眶越來越濕潤,她終於垂下了眼簾,看著資料書上的一行行字。
她握著筆的指尖用力到發白,書上一行行的字也逐漸模糊泛光,還在不停地輕晃,兩秒後,書頁上砸落一大顆眼淚,然後是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
書上的黑體字都洇濕了,落著淚水的白色部分變成淺灰色,溫羽故作淡然地抬手抹去淚水,儘可能像沒事人一樣,吸了吸鼻子,用膠帶粘掉剛才寫得歪七扭八的字,重新在毛糙的那個位置書寫。
寫著寫著,溫羽原本清晰的視線又變得模糊了,用黑色水筆寫字的地方,被掉落在上面的淚水暈染開。
終於,溫羽徹底繃不住了,她連簡單的自欺欺人都做不到,所有的冷靜自持在這一秒都化為烏有,像是虛假繁榮一般,揭開表面的完好無損,內裡其實藏著很多正在涓涓流血的傷口。
她扔下手裡的筆,起身時儘量不製造出大動靜,就匆匆跑了出去。
圖書館這一層的廁所裡,溫羽躲在一個隔間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