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為什麼要選擇跟他走?為什麼不和我走?
溫羽沒想到他在短短几秒內就紅了眼眶,身體也氣得微微發抖,脖子上的青筋因為用力而若隱若現地暴起。
她隨即說得更具體些,試圖安撫住他的情緒:「沒事的,我只是去解決一些事情,回酒店之後就見到啦。」
「……」
賀彬已經啟動了車輛,從車窗探出頭,催促道:「阿羽,走吧。」
溫羽慢慢後退,眸光明淨溫和,不放心地對鬱燼揮了揮手,示意他:「那酒店門口見,快去開車吧。」
鬱燼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沉默地盯著溫羽後退的身影,垂在身側的手漸漸緊握成拳。
在眸底被陰鬱佔據的前一秒,他及時垂下了眼眸,鴉羽般濃密的長睫斂住了他冷沉陰鷙的目光,手指的骨節都被按得咔咔作響。
他脫力地逐漸退到道路一側,沒有攔著賀彬的車,讓他順利地把車開出去了。
帶著副駕駛上的溫羽。
鬱燼眼底的柔情已經完全被陰戾取代,眼尾的那抹紅更顯妖冶。
他望著賀彬遠去的汽車,眼神中帶著平日裡掩藏得極好的狠厲,像一隻嗜血的野獸掙脫了囚籠。
他沒有耽擱,鬆了松握得發麻的手,也快步走到自己的車旁,利落地上車,把車門暴力地摔上,踩著油門追了出去。
存留著最後的理智,他熟練地操作著車,把速度穩穩提上去,死死盯著前面那輛路虎,左右插空了好幾輛車,終於跟在了賀彬的車後面。
-
賀彬的車內。
氣氛並沒有他出發前預料的那般融洽,現實是充斥著乾澀與遺憾。
他大抵真的是個倔人,這麼多年了,他還是無法接受溫羽的眼裡沒有他,一次又一次地嘗試,像打不死的小強,相信總有一天會輪到自己。
但這一次溫羽給了他明確的拒絕,沒有像大學時一樣,委婉含蓄地拒絕,而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他——
「對不起,賀彬哥,就像這麼多年我對你的這個稱呼一樣,我從沒有對你動過心,只是當做一個比我大一歲的哥哥看待。你是叔叔阿姨的兒子,對我來說可以是親人,是好朋友,是感情很好的髮小,但唯獨不可能是我心動的物件。」
哪怕早就預料到這個最壞的結果,賀彬還是苦澀地笑一笑,卻發現自己的嘴角怎麼也提不起來,只能任由其抿著一條直線。
他還是不甘心地問:「阿羽,為什麼不是我?」
溫羽看著前方的車輛,「我覺得在愛情裡,沒有為什麼。」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原因,那大概是因為你不是鬱燼。鬱燼不是一個名字,叫鬱燼的有千千萬萬人,但我深愛的只有那一個人。」
「是我五歲那年就認識的那個整天不高興,像個沉悶的小老頭一樣的鬱燼;是我高二那年為了取得我的好感,設下一個拙劣到不行的圈套的鬱燼;是帶我感受從未有過刺激的鬱燼,是會在他最討厭的下雨天,在樓下淋雨等我,還哭著求我不要分手的鬱燼;是在知道我曾經受過傷,連喝醉了都堅持要為我揉腳踝,揉背上傷疤的鬱燼……」
溫羽沉沉地撥出一口氣,要進行最後的宣判一般:
「他給過我的獨家記憶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我可以肯定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不會再把這份給過他的愛給別人了。」
賀彬還抱著一絲希望,
「阿羽,他做的我也可以做到,而且我和他是同型別的,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溫羽截住了話頭,
「不是的,就算是同一件事,兩個人去做,給我的感覺也不會是一樣的。而且他每次那麼搶先,生怕自己沒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