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一群人臉上都是地鐵老人看手機表情,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個白淨的姑娘把人劫走了,不知道她細聲軟語的聲音怎麼想到硬凹壯漢聲音的。
再往跑走的兩人背影一看,被一姑娘拽著跑的鬱燼一邊把嘴裡的煙扔在地上,指著菸頭示意他們,一邊朝他們做了一個得意且勢在必得的壞笑。
剛才呆呆傻傻真的舉起手的那人,立刻懂了鬱燼的意思,跑過去撿起了他剛才留下的菸頭,準備一會幫他扔了,嘴裡嘀咕著:
「他搞什麼啊?」
溫羽聽到後面有跑步聲,還以為那些人要追過來,沉默著拉著鬱燼跑得更快,她體測都沒這麼拼命過。
感覺在體驗真人版神廟逃亡。
鬱燼任由她拉著,感受著她手上的涼意順著手心交握的地方傳來,似涓涓細流淌平了他剛才煩躁的心。
他沉默地看著她後面一晃一晃的頭髮,和那截白皙細長的脖頸。
該怎麼形容這個畫面?
殘垣斷壁的舊巷裡,四周都是單調的磚瓦灰,連同他都是。
那種黯淡頹敗的顏色。
就只有眼前這道身影,是另類的色彩——杏色的短袖,淺藍色牛仔褲,在他面前,隔著兩條手臂的距離跑動時,晃動的淺色好似驅散開了暫蔽他眼前的陰霾。
他猜到她應該是誤會了,她在救他。
用她笨拙又小聰明的方法。
鬱燼忽然不可自抑地笑了。
因為想到以前了。
他邊跑邊想,那天她穿的是什麼顏色的衣服?
白的?杏色的?淺藍的?粉的?
總歸不是黑的,她不喜歡暗色的。
喜歡暗色的人是他。
等跑遠之後,確定後面沒有人追上來,溫羽才敢靠在牆上大喘著氣,臉上因為劇烈運動而漲紅的,嘴巴不自覺張著,手還放在心口不住地給她自己順氣。
這裡遠離嘈雜的街道,靜得可以清晰地聽見溫羽不平穩的喘氣聲。
鬱燼站在她旁邊,這點跑動並不足以讓他氣喘吁吁。他看著她劇烈運動後臉上的潮紅,垂眸盯了幾秒就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
可是,不看她的臉之後,她止不住喘氣的聲音又在他耳邊縈繞,好似開了近場環繞的音效。
他閉上眼睛,恨不得也一起捂上耳朵。
只怪周圍太安靜。
好幾次他都想和她說「別喘了」,但又都忍住了,其實也不是非要她把嘴閉上。
喘喘也行。
等溫羽稍微氣喘勻了,她又想到剛才緊急的情況,扭頭看向靠在牆上的鬱燼,問他:「他們逼你抽菸的?」
這話問出來,她自己都不信。
鬱燼無所謂地笑笑,聲音裡帶著幾分慵懶和沙啞,可能是剛才抽過煙的原因,
「不是。」
溫羽定定地看著他,「那是你自己抽的?」
「嗯,不過煙,是他們給我的。」
「不是未成年不可以抽菸嗎?」
鬱燼垂眸,把她到目前為止的反應盡收眼底,氣定神閒道:「管我啊?你真的沒想到嗎?」
溫羽:「……」
想到過的吧,鬱燼看上去就不是那種溫潤如玉的型別,而是乖戾的狠角。
那她剛才還去救他,不是多此一舉了?
「所以我不救你,你也會沒事?」
鬱燼坦言:「不一定。」
又繼續道:「你不去,我可能會和他們打架。」
溫羽詫異道:「打架?你不怕被警察抓到聚眾鬥毆啊?明天你帶傷上學嗎?留案底了,你以後怎麼辦啊?」
語氣中帶著她自己都未察覺到的責備與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