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環下一句就道:「太子妃也是管束不嚴,竟叫一個側妃這樣僭越,竟用了你與太子大婚時候才佩戴的同心佩。」
「這夫妻同心啊,卻從未聽說過有與妾同心的。這樣僭越的事,太子妃也僅僅是讓人在院子裡跪了一夜。」
什麼跪了一夜,那都是明面上的說法,要維護太子妃在東宮的體面和威嚴,給下面一個交代而已。畢竟無法無度,後院就要亂套了。實際上卓側妃也僅僅只是被禁足了一日,第二日便又是生龍活虎繼續尋著太子妃的麻煩了。
但是這具體賞罰之事,不能在明面上說。
元雅容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輕飄飄的道側妃僭越並不是什麼大事,不然以後無法御下不說,要是御史臺知道都要彈劾太子和卓家兩句。
李環向來是有離間人的本事的,江嚶嚶端坐在側微微揚唇,漆黑杏眼望過去,曹嫣然的臉色果然變了。原本一直上揚的眉梢也落了下來,唇緊繃成了一條直線,身子往遠離元雅容的方向挪了挪。
扶姞一直侍候在皇子妃身後,看著皇子妃一襲鵝黃裙衫從容優雅,背脊優雅挺直線條流暢,微微頷首乖巧聽話的模樣,還有漆眸望著太子妃和曹嫣然那若有似無上揚的唇角,一時間不由就有一股寒意襲上心頭來。
她垂首繃緊身子,總覺得這裡面有皇子妃做的什麼事。
旁邊太子妃還在與長公主說些什麼。
但是曹嫣然卻聽不清了,她清醒了,終於清醒了。
對於太子妃來說,不管是側妃還是良娣什麼的,不過都是婢妾罷了,都是她能隨意處置的玩意兒。
現在元雅容是說的情真意切,多麼讓人動容,然而怕是隻因為她身上有她所惦記的東西。否則那樣高高在上的元氏女、太子妃,怎麼可能屈尊降貴的來籠絡她?
若是當真進了東宮,那才是真的傻了,怕是轉頭就要落得和那個商女一樣下場。到時候太子就算登基了又如何,後宮女子這樣多,這天下能有他們曹家一份嗎?
她現在渾身發冷,只想快些回家去,只覺得自己如那商賈一樣被捲入了一場陰謀騙局中。
母親還在等著自己,還有些時日父親也要回來了。到時候他們會為自己尋一門好親事,即便未來夫郎是不如太子又如何,至少不會有主母聯合著主君誘人為妾的。
不得不說,當日在茶樓聽到的事還是給了曹嫣然帶來了不小的衝擊。那日她回去後,也在懷疑怎麼會有這樣巧合的事,那說書人所說之事竟出奇的都吻合了她和東宮間的糾纏。
可是誰也不知道她今日會路過那裡,也不會有人知道東宮想做什麼,更不可能提前設局等著她。既然不可能,那便是上天的啟示。
人一旦想多,就難免會想的越來越多。清醒過來的曹嫣然已經開始懷疑那日街頭驚馬之事,太子怎會那麼巧出現在那裡,加之今日太子妃又是如此態度。
元雅容瞧見曹嫣然眼神變了,心下便是一沉,知道此事怕是壞了。
她本不想讓卓側妃過來的,但是曹嫣然是與那些夫人一起進宮的,她要召見曹嫣然,但是又總不能將那些夫人都扔在那裡不管了。加之卓側妃一定要來,說是想提前見見曹家妹妹,元雅容為了後院和睦這才同意了,想不到今日皇姑母竟然過來攪局了。
夫人們又喝起了茶,輕飄飄將這事情帶過去了,氣氛再次活絡了起來。
大家說說笑笑,元雅容面上還是滴水不漏,微微頷首笑著,心裡卻已經是再想回頭如何與殿下交代了,她向身後使了個眼色,讓婢女趕緊給太子報信。
而此刻的宮外,曹府之中今日是真熱鬧。本來宮宴之事,曹夫人也要去的,但是她剛回來京中還有好多事要處理,一時又脫不開身,為了不得罪人這才放了女兒去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