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所謂規則的東西。
這是報復,明目張膽的報復!
候在塌前的婢女只當皇子妃是才飲下的藥,效果不顯也沒在意,低語聲還帶著幾分歆慕:
「殿下待皇子妃真好,這才從外回來呢就匆匆過來了。去哪都不忘記皇子妃,不知這次又給皇子妃帶什麼點心了。」
「噓,別說了,殿下來了。」
下一刻,外間便傳來婢女行禮問安的聲音。
頎長挺拔的身影邁過側間隔斷就進了來。屋裡窗戶半開著,有清潤的微風拂進來捲走苦澀的藥香味,舒緩人心。
李燃剛一道正房就瞧間婢子多數都已經被趕去了外間,走去臥房繞過屏風就瞧見散落的床幔映著少女單薄可憐的身影,幾個婢女恭敬在榻邊侍候。
幾個婢女見殿下來了,趕緊行禮,就被殿下皺眉遣退了。
李燃緊鎖著眉心,低身挑起帷幔坐在床沿邊,攥住了江嚶嚶像捏救命稻草般死捏著被衾的手,指尖十分冰涼。
心裡一沉,分明他走之前還好好的,怎麼不到半日的時間就將自己弄成了這幅模樣。
陷入夢魘的江嚶嚶並無知覺,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顛倒主角和反派的命運,書裡所有的劇情都是皆大歡喜的,壞人得到應有的報應,好人榮華安樂一世。不過只是想避免一些劇情罷了,讓為此死去的人少一些。
但虛空裡規則的聲音很縹緲,像是在警告。
那聲音道:「惡毒女配最終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反派陣營都是主角的墊腳石,就該乖乖去走自己既定的命運。」
「任何一件事都會要付出其代價。」
江嚶嚶自認為已經很遵守規則了,就比如她並非想利用提前所知劇情,幫李燃去奪那個位置,只是旁敲側擊想讓他放棄而已。可是規則偏要逼著人走那條路,再將其抹殺。
惡毒女配原本也僅僅只是想不招惹任何人,心平氣和的過自己的安寧日子罷了。
她陷入夢魘中,夢境中如溺萬丈深淵,任由她怎麼掙扎也看不到半點光亮。
一如……
上一世那樣。
然而這一次,有人攥住了她的手,低沉短促的聲音在耳邊喚道:「嚶嚶,醒醒!」
鬢間髮絲都被汗濡濕了,耳畔的聲音宛如擂鼓盪徹靈臺,江嚶嚶感受到身上的冷意入潮水般撤去,瞬間回到了人間。
她睜開眼正對上那雙熟悉的極好看的眉眼,眉心深蹙著。李燃不笑的時候眉梢總是帶著幾分肅色,下頜也緊繃著,此刻眸子憂慮的模樣。
李燃應當是才從外面回來,身上還著一襲墨青色織金長袍,坐在床邊身姿挺端方。抿著唇,乾燥微暖的掌心緊攥著她的手。
「你去哪了,怎麼才回來。」
江嚶嚶本不覺方才的夢魘有什麼,卻在瞧見他的一瞬就覺得心頭委屈。就順勢借著他的力道坐起身來,如往常一樣張開臂膀撞進他懷裡被他穩穩攬住。李燃身上帶著幾分暖意胸膛結實的緊,肩胛上的織金花紋有幾分磨人。
李燃攬著她才微微鬆了一口氣,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低聲道:「還疼嗎,你怎麼自己庚信都不記得。」
他不安慰便罷了,竟還數落。
江嚶嚶原是枕在他肩胛上,纖指習慣性如往常一樣去勾他腰間的玉扣把玩,卻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一頓,他身上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酒香混雜在香料之中幾乎難以察覺。
頓時宛若冰水貫撲頭蓋臉的澆下徹底清醒了,原本那些夢境裡的怏怏也瞬間散去。
江嚶嚶眉心一皺,立刻就直起身子,橫眉看他,憤憤道:「夫君是和誰出去飲酒了?」
看來是真沒事了。
李燃頓了一下,解釋道:「不是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