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青蕪只覺得,即便是皇子府邸上的婢女又如何,這後宅到底是皇子妃的天下,這扶姞到底是太沒有眼力見了。
但是此刻皇子妃也不在,她沒有必要在背後替主子爭奪面子,省得事後還要挨春嬤嬤白眼,所以她就頷首靜靜站在一邊不曾說話。反正等主子抽出空來,自會將這賤婢收拾了,她到時候再好生替主子折磨折磨這小妖精。
扶姞看了春嬤嬤一眼,視線掃過後面昨日還伶牙俐齒,今天就不說話了的青蕪,一時間心下便隱約有些志滿意驕。
瞧這反應,果然是心虛了,知道怕了。
但是已經晚了,昨夜皇子妃自己當著這樣多的人面說的,要讓府裡婢女今後不許穿這樣的粉。今日府邸上大抵已經傳遍了,若是做不到皇子妃便是自打臉面,往後在府邸上也再難豎立威信。
扶姞唇角微不可見的翹了翹,面上倒是正色莊容道:「這怕是不可,主子未曾傳召,咱們做婢女的豈可進去,春嬤嬤是皇子妃身邊的近身嬤嬤,怎能能說出這般沒有體統的話來?」
春嬤嬤的臉一瞬都綠了,但是她又不敢說什麼。雖然殿下昨夜留宿了,她卻更擔心主子那個性子會不會更惹怒殿下。
況且主子從她在身邊伺候到今日為止都不曾自己穿過衣裳,春嬤嬤甚至不知道主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衣帶要怎麼系,更遑論還有殿下的。
今日還要進宮請安,若是衣帶系的歪歪扭扭的,成何體統。
就在幾人說話的空檔,花梨木雕花折門裡面突然傳來一陣慵懶嬌嗔的女聲:「來人。」
春嬤嬤瞧了扶姞一眼,就趕緊匆匆進去了。扶姞和青蕪兩人相互瞧了一眼,也跟在了身後。
房間裡的情景和幾人所想都不同,少女坐在妝檯前對著鏡子瞧著,身上披著一身檀色織羅印並蒂蓮襦裙,腰間繫著珍珠腰鏈。青絲隨意披散下,沒有綰髮。
藕臂戴著一隻粉玉鐲,柔荑撐著下頜,漆黑的杏眼望過來的時候乖巧的讓人心都化了。
在她身後的檀木桌旁,殿下衣衫整齊,墨發也用金冠束好了。劍眉入鬢,漆黑桃花眸還帶著之色,端著茶盞的那隻手上纏著厚厚的白布,但是捻著茶盞的動作怎麼看都彰顯著一股子饜足。
春嬤嬤上前見禮的時候還忍不住在屋子裡看了一圈,殿下的發是誰綰的,總不可能是皇子妃。
江嚶嚶一邊示意春嬤嬤上前來給自己梳發,一邊雙手撐著下頜,杏眸就笑吟吟的看向了扶姞,聲音倒是乖巧甜軟,就是吐出來的話委實叫扶姞毛骨悚然:「昨日本妃不是說了,府中婢女這樣的衣裳都換掉?扶姞姑娘可是有何意見?」
扶姞當時就愣了一下,沒想到皇子妃當著殿下的面都敢這樣說話,她下意識看向了殿下,卻見殿下下意識皺了眉。
是了,殿下最討厭嬌柔造作之人,尤其是仗勢欺人囂張跋扈的,還有那種手伸的特別長的。皇子妃可是將這幾樣都佔了,殿下沒道理不厭棄她。
果然就聽李燃蹙眉看向江嚶嚶,詢問道:「怎麼回事?」
春嬤嬤給主子梳著發,差點嚇得手哆嗦,趕緊穩住,要是她敢將主子頭髮扯掉怕是就離死不遠了。
江嚶嚶輕哼一聲,嬌聲道:「夫君你瞧她,哪有婢子穿得這樣顯眼的,昨日她來請安,我還當家裡給我硬塞的媵妾過來請安了,到不想是府上的管事婢女。」
扶姞被戳破了心思,瞬間嚇得跪在了地上,連道:「婢子不敢,只是這衣裳都是按照府裡的規制來的,婢子不敢擅自改動。」
她說著有些委屈,眼圈都要紅了,細白的指節揪著裙子。
事先來的時候就猜到皇子妃不好對付,此刻倒也沒出乎她所料。但是誰叫她是府上的老人了,對殿下喜惡清楚至極。若不是從前殿下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