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如今雖不在京中,但是仍有人能攪得朝堂不得安寧。
李恆捏了捏額心,輕輕吐了口氣:「孤不累。」
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和雅容說起那些糟心事了,並不是不累,而是對著這樣陌生的雅容說不出口了。那些艱難和痛苦,也只能他自己消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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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亮的時候,雲州安王府和個門大開。
窗外是一片灰濛濛之色,只有婢女們提著的燈將外面帶來了一些亮色。
李燃起床的時候動作輕緩,小心的沒有碰到床裡側的少女,嚶嚶昨夜有些不高興,以至於早上還蒙著腦袋背對著他。
他不知道嚶嚶是怎麼做到蒙著腦袋還睡得這樣熟的,抬了抬手有些想幫她扒開被褥,卻又怕將人吵醒了。
嚶嚶的起床氣向來大的緊,若是真將人吵醒了,怕是又要發一通脾氣。
李燃又將手收了回去,他起身去耳房換了衣裳披上了甲冑,離開前還是沒忍住來到床邊瞧了瞧。
嚶嚶被對著他一動也不動,絲毫沒有要換個姿勢的意思,連讓他在臨走之前再瞧一眼都不能。
李燃嘆了口氣,走過去輕輕的最後一次撫過了她露在外面的的髮絲,走之前路過了妝檯邊拿走了一枚鸞鳳金髮簪,揣進了懷中。
他走出了隔間,推開門。
曹欒提著燈已經在外等候多時了,看到殿下出來,面色嚴肅恭謹:「殿下。」
李燃回過頭看了漆黑的房間一眼,退開掩好了門,重新看向了曹欒,壓低了聲音道:「記住,你留在雲州,無論如何也要保證王妃無恙。」
若他當真出了事,總要保證嚶嚶以後無憂。
曹欒知道殿下的意思,此事殿下已經強調了很多次,然而還是放心不下。他恭敬的對李燃道:「殿下不在府上的日子,奴定誓死保護王妃,靜待殿下得勝歸來。」
說話的功夫,鄒臨和武炎幾人也已經全副武裝到了院落前,看到殿下紛紛行禮,稟告道:「人已集結完備,顧斌帶著幾位將軍也已準備好了。」
李燃應了一聲,便帶著人大步出了院門。
前院全副武裝的侍衛手裡拿著白刃,面前跪著一排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幾個婢女小廝,還在掙扎著,看到李燃的出現皆面露驚恐之色。
李燃從這些人面前路過,接過了一個侍衛遞過來的馬韁,利落的翻身上馬,沉聲道:「將人都帶上,三軍陣前祭旗!」
如今大軍拔營,這幾人已經沒有用處了。三軍陣前處決,也免得髒了王府,嚶嚶一個人在家會怕的。
武炎得令。
馬蹄聲漸漸遠去,府邸中也歸於一片寂靜。
扶姞從主子臥房前路過的時候,就看到房間裡已經點了燈,她腳步一頓,下一刻門已經從裡被拉開了。
王妃穿著鵝黃的裙衫,青絲柔順的披散,露出一截白皙的臉頰,抬起下頜蹙眉看著她:「李燃走了?」
扶姞沒想到王妃今日能醒得這樣早,趕緊回道:「殿下已經走了,若王妃現在追上去,應當還能在出城前再見一眼。」
語罷就見王妃不高興的看著她道:「我追出去做什麼?」
扶姞心想也是,如王妃這般矜傲,殿下今日都沒叫她,她豈能這樣黏黏糊糊的追出去。
然後就見王妃往裡走了幾步,邊道:「梳個簡練些的髮型。」
扶姞趕緊跟了進去,就發現桌上已經放著收拾妥當的行李了。她愣了一下,差點沒跟上去。
江嚶嚶已經坐在妝前了,扶姞趕緊試探道:「王妃這是要去哪?」
「回京。」江嚶嚶說的乾淨利落,絲毫沒有遲疑。
扶姞手都有些抖,趕緊三兩下給王妃綰了一個最簡便的髮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