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嚶嚶轉身跑下了樓來。
李燃牽著她的手往院子裡走,一邊叮囑她入了秋了,這些寒涼的東西還是要少吃些,莫要和從前一樣,又腹痛不止。
江嚶嚶手裡的吃了一半,也不想吃了,就全部塞到了李燃的手裡:「那夫君替我吃吧,這柿子可甜了呢!」
李燃全盤接下。
***
很快,李燃等的日子就到了,京中傳來訊息,太子李恆毒害陛下,把持朝政,意圖造反。
李燃再次將顧斌以及容侯為首的幾個將軍召集在一起,說明瞭長公主李環從京中傳來的訊息。
若這些話是李燃所說,大家都會認為他是狼子野心意圖構陷太子,圖謀皇位,但是這些話都是一直在京中的李環所說。
這些年來,皇帝一直扮演的慈愛兄長形象,十分成功深入人心。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對待李環這個親手拉扯大的妹妹,就像看待親生女兒一樣,一直對其有求必應。
於是這樣一個背景下,無疑就增加了李環所說之事的可信度。
李燃遠在雲州,而深宮中的陛下又被太醫查出是中毒,這下誰是兇手似乎一下子就變得很明顯。
容侯原本雖然內心有所動搖,但是還是並不想跟隨李燃的。容家上下子孫眾多,若是舍他一人之命為梁將軍討個公道,那麼他這條命舍了便舍了,但是此時若是失敗,則滿門上下獲罪。
但是李燃早有準備,嚶嚶已經先一步逼得顧斌做出了選擇,有了顧斌為帶領,加上李環傳出的傳聞,很快便說服了容侯。
於是,當日李燃便說服所有人打著清君側的旗號,重振軍旗,準備一路南下進京。
出發的前一夜,江嚶嚶指揮著扶姞興致勃勃的收拾著東西,絲毫沒有為未知前途擔憂的樣子。
李燃讓扶姞先出去,江嚶嚶瞧見他這模樣就知道必然是不想帶著自己,果然李燃上前一步攥住嚶嚶的手,帶著人坐在床沿邊,無奈的道:「嚶嚶就在這等兩個月,我很快便回來接你回京。」
將士拔營最是辛苦,李燃知道她從前沒受過這樣的苦,定是受不住的。
若萬一他此事不成,嚶嚶選在雲州,身邊還留有一些他的人在,定然是不會有事的。
江嚶嚶抬眸看了他半響,李燃也垂眸看著他,漆黑眉眼深邃,清晰的倒映著她的影子,煞是好看。
他語氣雖溫和,但是卻強硬不可動搖。
江嚶嚶知道自己是沒有辦法說服他的,但是她絕不要一個人在雲州等著,她最不喜歡等人了。
看了他好半響,江嚶嚶終於放棄了,躲進了他的懷中,腦袋抵在他胸前的麒麟紋上,抱著他的腰不撒手,一邊有些難過的哭泣:「你真的會回來嗎?」
「可不可以不去?」
李燃無奈將她攬在懷中,好聲問道:「方才不是還不怕嗎?怎麼不讓你去就怕了?」
江嚶嚶只是想到了書裡的場景,書裡的那個她並沒有跟去,所以只等來了他的死訊。
「獨自等待著一個不知是好是壞的結果,要比親眼看著結局發生難熬很多。」
李燃懷中有些暖意,江嚶嚶並沒有哭,她只是假意啜泣,想讓李燃改改注意。但是李燃怎麼可能放任她去做這樣危險的事,李燃摸了摸江嚶嚶的臉,好聲哄道:「好了,嚶嚶,不會有事的。」
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讓嚶嚶有事的。
江嚶嚶怎麼能信他,書裡他也是這樣說的。
不擔心的前提,得是她親眼看著。
因為明日要拔營,兩人睡得格外的早。而遠在京城的宮中,就沒有那樣安穩了。
已經好幾日了,勤政殿中裡裡外外點滿了宮燈。鵝黃的帳幔放下,帳幔後隱匿著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