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嚶嚶從來不相信神佛,就算有神,神也不會現在她這邊,肯定是幫著太子李恆那邊的。她捧著杯盞,抿了一口茶,接著轉臉看一向張夫人,寬慰道:「夫人若是去了能心安,便去吧。只是我若去了,怕適得其反。神佛未必會佑我,我亦得不到安心。」
張夫人沒明白她的意思:「王妃難道不擔心殿下嗎?」
江嚶嚶垂眸,微笑著撫過腰間金燦燦的匕首,道:「他會回來的。」
否則她一定會找到機會,第二次將這把刀的刀刃送進李恆的心口。這一次,相信不會再有什麼世界規則來救他了。
張夫人看著王妃的笑容,莫名覺得背後涼風吹過,竄起一股寒意。她趕緊低頭掩飾地抿了口茶,心道這天越發轉涼了。
送走張夫人後,江嚶嚶把烏暨叫了過來,將他帶到了李燃的書房。
這院子是將軍府的,書房裡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書籍。只有一些最簡單的兵法策論,還有一個巨大的沙盤。
書裡,李恆靠著主角的演講,成功的說服了原本一心為梁大將軍報仇的西北梁家軍收服。這一次江嚶嚶一直跟著李燃大軍拔營,梁家軍雖是對李恆和皇帝有恨意,但是因為時間過去太久了,記著仇的人越來越少,不少人其實都放下了。
唯有一直跟著梁晏至的竇副將,也就是如今的竇將軍,因他一日都沒有忘記過仇恨,因為有他領頭,所以才能將人帶動。
但是這看似穩固的隊伍,實則就像一盤散沙,只要李恆一番挑撥,很快就會軍心潰散。
江嚶嚶隨軍後,看到大軍趕路疲乏,便借著娛樂的名義,編纂話本子,汙損太子李恆營造出來的清名,在將「飛了盡,良弓藏」的戲本子在營中演繹,成功挑起這些人憤怒的情緒和鬥志。乃至還編了相關的童謠,人口相傳。
接著讓李燃派人視察營中,將擾亂軍心的人處置了趕出去。
按照這樣的進展,李恆在城牆上給梁家軍演講,也只能挑起他們的怒火。但是,正如李燃從前對李恆的態度,江嚶嚶知道對於主角,是一刻都不能懈怠。
她站在沙池前,讓烏暨將可以調援兵的地方畫出來。
烏暨不知她要做什麼,他心中也是不安,若其他州郡當真派人增援,只怕殿下危矣。
他一邊畫著路線,一邊不知是安撫著王妃,還是在自我安慰:「殿下怎能想不到李恆會調援兵,以殿下之敏銳,只要加快程序在援兵趕來前入京,便可轉危為安。」
江嚶嚶頷首冷笑:「但是這只是第一步,若是就這樣不清不白的得位,便是入主了城中又如何。李恆死了也不會影響各地打著他的旗號起兵,到時候天下大亂了。」
李燃出兵迅速,從他出發到攻城,還不到三個月。這個時間段,便是其他州郡有心懷不軌想要分一杯羹的,也來不及制定計劃,所以各地現在還算平靜,但是隻要他得位不正,這平靜不會持續很久。
太子這些年籠絡民心這一步做的很到位,皇帝從來都是好事讓李恆出面,壞事讓李燃出來擋著。
只要李燃繼位,支援太子的人一定會站出來,掀起不小的亂子。這倒是最輕的狀況了,若是李燃沒能在援兵到來前將李恆擒獲,怕是就危險了。
烏暨下意識的信服,就像跟在殿下身邊那樣。問道:「那該怎麼辦?」
江嚶嚶提筆,在沙盤上冷漠的畫下了一個大大的「殺」字。
她彎唇:「那就想辦法,讓太子弒君的罪名做實。」
在書裡,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死在李燃手裡,無人知道皇帝死因真相。這個罪名,是李恆強加給李燃的。
而現在,江嚶嚶就要用同樣的法子,讓李恆去擔這個汙名。
聽完計劃,烏暨看著王妃,恍恍惚惚了好久,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