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他還能將血書藏到天上去不成!」江峙文頓時有些後悔與她說這樣多,嚶嚶知道些什麼。
江嚶嚶嘆息一聲搖搖頭:「這封血書並不能證明元文石無罪,所以找到血書這件事也並不重要。」
找不到,因為但凡與氣運相關的,皆會對太子有利。這封血書並不能證明元文石無罪,但是卻能在真相大白之際,讓天下人知道還有這樣的冤屈在,李燃的下場就會更慘一些。
「元家如今勢大,在朝中與楊家鼎力,陛下縱對元家有所不滿有所忌憚,也絕不會對元家出手。否則元家一倒,楊家在朝中便要橫著走了,這樣短時間內,陛下上哪裡再去扶持一個元家呢。」
「這就是這麼多日以來,分明有這樣多證據,元文石卻一直沒被定罪的原因。因為陛下也在等,等著太子想辦法證明元家清白。」
「是元家清白,而不是元文石清白。一個元文石還沒有那樣重要,若當真那件事情確實是元文石所做,陛下也希望他趕緊死於牢中呢,然後將他的存在和元家分割開來。」江嚶嚶微微一笑,「但是等到楊家一倒,陛下還沒死的話,他一定會對元家動手。」
江峙文沒想到她竟能說出這樣的話,聽得上很有道理,但又莫名讓人覺得荒唐。
江嚶嚶卻沒管他在想什麼,繼續自顧自的道:「只可惜啊,陛下沒想到太子會這樣無能,哪怕編造證據也好,他也沒能將元文石和元家分割開來,沒能為這件事找到一個最合適的人背鍋。」
「所以啊,此事爹爹也莫要擔心,什麼真相證據都沒那樣重要。只需得知道,陛下想要的是什麼,就給他什麼好了。」
江峙文聽得一愣一愣的,也不敢相信此事,就可以這樣簡單的解決掉。但是想一想卻又不無道理,死的只是元家嫡系中的一個支脈而已,既然太子都不能為其證明冤屈,那麼元家就算有再多人不滿這個結果,又能怎麼樣呢。
「元文石啊。」江嚶嚶輕輕嘆息一聲,「人不錯,就是站錯了隊。」
他平生並未沾染那些世家子弟的陋習,待下也不錯,若說真有什麼罪,也只有結黨營私這一條。其實也並不能說結黨營私,他做的那些事情也僅僅是為了太子能夠穩固住儲君之位罷了,避免讓權力落入二殿下手中。
皇權爭奪的犧牲品,固然是有些可惜,但是他自己踏入這其中,最後付出了代價也並不能怪得了誰。
***
元文石的死訊果然沒能瞞住太久,就在江嚶嚶讓人收拾東西,帶著僕婢們去莊園小住踏青的時候,太子便拿到了那封血書。
當時審問的人大部分都是李燃的人,雖然有部分是中立不站隊的,但是也不敢貿然多嘴給自己惹事,畢竟元文石死了,也有他們看管不力之罪。
在李恆收到血書之前剛去了宮中,請示陛下,北境之地節度使已經數月未曾有動靜了,按照往日來說前幾月是冬月,天氣寒涼,那些蠻族最是不安分的時候,但是上奏奏章卻一片祥和,恐有生變,想要等將元家之事了結後去涼城北境查探一番。
涼城是什麼地方,臨近邊關,那可是流放的苦寒之地。地勢偏僻不說,還經常有動亂,堂堂儲君去那樣的地方,若是被人挾持,丟的是整個朝堂上下的顏面。
皇帝被他氣得不輕,讓他回去好好反省一番,這樣的事情用得著他親自去嗎。
李恆本來是想派身邊親信過去的,本來以他儲君的身份,讓親信帶著書信去找當地長官尋一尋人便是。卻未曾想到查了當地幾個官員才發現,涼城地處北境,和當時梁晏至所在的西北之地相隔太近。
當年父皇會冒著天下之大不諱除掉梁晏至是有因由的,梁晏至在當地已經如同神明一般存在,家家戶戶不知陛下,只知梁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