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李恆本想帶上太傅一起前去探望,然而卻不想太傅這幾日不知為何稱病在家閉門謝客,就連李恆也吃了個閉門羹。
是以,李恆那時候也只是讓人備了重禮去李燃府邸。
自小一時有些寂靜,原本在旁陪同的駐軍守將見太子有事,便恭敬的告退了。
裴建眉心擰起,面有思慮之色:「二殿下不是傷的極重,眼下傷應該還未痊癒才是。」
周太醫是陛下的人,斷然是不會被李燃收買的。裴建為打聽李燃的情況,親自帶上厚禮去拜訪的周太醫,也確定了李燃傷在致命處,危在旦夕的說詞為真。
在重傷未愈的情況下,李燃來此地做什麼,想想也該知道了。
李恆不敢懈怠,當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去應對。
皇子大駕,到底是件極大的事情。營地之中,將領們心中惶恐,紛紛出來迎見。
李燃傷勢未愈,看著臉色也極為不好。然而卻身披甲冑,駕著高頭大馬,卻有種病態的矜貴感。
「殿下怎會來此!」
朱統領趕緊恭敬上前,客氣的指揮兵卒讓人將二殿下的馬牽下去。卻被李燃身後的隨侍從向滄制止了,向滄恭敬上前護衛在側,等李燃下馬後,便趕緊將馬韁牽了下去。
李燃看了李恆一眼,修長的指節攏成拳頭抵在唇間,虛弱的咳了咳。「並無什麼大事,只是聽聞皇兄在此,特來瞧瞧皇兄罷了。前些日子遇刺,京中多了些風言風語,竟然摘指點起了皇兄。」
「本想待皇兄來府上,這謠言便會不攻自破了。誰承想,皇兄事務繁忙,一直未有得空的時候。」
話裡像是極其體貼的樣子,但是每一句都暗指太子行刺胞弟,做賊心虛。
李恆臉色微變,聲音僵硬沉悶的一字一句回絕了他的話。接著不動聲色的移開話題,一邊帶著人往外走去。
接著營地就出現了不小的亂子,有兵卒想邀李恆去校場比試,各個校場都爭執不下,想要看熱鬧。
李恆本就是為了收攏人心,這樣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自然沒有糟蹋的道理。
校場全然是熱火朝天的模樣,各個方向樹立著草把子。有人拿著弓箭,有人互相摔跤。很快在李恆來了,頓時恢復一片寂靜。
有人瞧見了李恆身邊的李燃,當即牽扯起了話頭,邀請太子和二殿下一道玩騎射。
跟在李恆身邊的裴建也瞧出來了,此事瞧著是個大好機會,但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李燃有傷在身,這個時候即便是殿下贏了,也談不上什麼光彩的,但是若要舒了,那自此之後太子威儀只怕是再也立不起來了。
但是,李恆看著垂眸淡淡在一旁挑選著弓箭的李燃,李燃臉色還是不太好,重傷虛弱,只怕還沒養好,卻並不會給人以孱弱的感覺,只會讓人覺得即便是將軍戰損,也是堅實有力量的。
李恆想起了從前,他深吸了口氣,還是在部下不贊同的視線中,抬手讓人拿弓箭來。他絕不能捨棄這樣的機會,這樣一個破除心魔的機會。
無人知道,從前的每一個日子,李燃對於他來說,都是噩夢般的存在。無論如何,因為在胎中帶的餘毒,他身子就是要更孱弱些,有些方面無論如何也比不上李燃。每日惶恐,自己德不配位,手裡謹慎太子之位,會不會被李燃所取代。
「來人,拿箭來!」
見李恆接招,李燃垂下的眸子微掩,遮住一閃而過的流光。今日所謂的切磋比試,當然是他一力促就,逼迫李恆答應下來的。
若是李恆不答應,他便可讓外界人知曉,他連與一個重傷之人切磋都不敢,若是答應了,那麼李燃便要他當眾輸給他這樣一個重傷之人。
在一片熱鬧的叫好聲中,李燃微微一笑,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