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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背脊冷汗涔涔,竟然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一手帶大的乖巧懂事的孩子,已經便褪去了曾經的羊皮,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從前他還妄想讓兩人重修舊好,避免鬧得兄弟相爭,血流成河的結局。但是事實上,早就不能了,從李燃在朝堂上鋒芒畢露,對太子步步緊逼的時候,從李燃暗中幾番對太子出手的時候,從李燃處死了太子那樣多的部將的時候。

早就回不去了,那些年的少年相伴,兄弟情誼,其實只能存在在夢影中。

周慎大可以指節拿著那信箋交給陛下,但是一夜未眠後,他還是沒有去,只是將那些罪證藏在了書房密室的暗閣中,還是先來見了李燃。

到底是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老師不知。」李燃卻停下了腳步,微笑著看著他,暗金色的長袍在頭頂明亮的晨光下,金貴的有些耀眼了。在太傅微怔的視線中,他緩聲開口道,聲音清冽,「你從不會和學生說說這些的。」

這種程度的噓寒問暖,素來是太子才有的待遇。

如今到訪,必然是為了旁的事。

能驚動太傅的事,還能讓其如此慎重的事,必然不簡單。

林中鳥叫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原本有些耀眼灼目的晨光也被厚厚的雲層遮蓋住了,蔭蔽落下。風過林中簌簌,掀起如潮水般的寒意,蔓延到心底。

周慎步子也隨之頓住,抬眸看向身側二殿下,就正對上了那雙漆黑得如寒星漂亮桃花眸。

涼亭水榭,廊下的侍女低聲說著話。

「聽說了嗎,昨夜大理寺起了好大的火。這幾日都是陰雨綿綿,夜初那雨還下著呢,火就起了,也不知是怎麼燒起來的。」

「那火真是邪門得緊,巡城衛都快將湖裡的水舀幹了,都熄滅不了。」

「那火是人蓄意用火油燒起來的,用尋常湖水當然撲不滅。」

「可是那可是藏卷宗的重地,聽說常有重兵把守,怎麼昨夜還能叫人潛進去?」

「一個個的,都在說什麼呢?」

江嚶嚶著著一襲綴珍珠丹橙的羅裙,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臂彎間的披帛,抬眼賞著好景色,心情倒是極好的樣子。

侍女們瞧見是皇子妃來了,頓時惶恐,連連站成了一排告罪行禮。

昨夜下了一場雨,今日的花都綻放了開來。粉的紅的攢簇著,熱鬧的很。

江嚶嚶卻沒在意她們,抬手讓人將廊下懸著的金絲籠拎過來。

黃綠的醜鳥煽動著翅膀,粗糙的紅爪子爪著枯松木,歪著頭看著坐在軟椅上的身披金玉,手持銀箸欲要給他它餵食的惡毒女人。

瞧著真真是蠢得緊,江嚶嚶不喜歡愚蠢的人,但是畜生蠢些到覺得也不是那樣難以接受。

青蕪在一邊阿諛拍馬:「這鳥著實是不識抬舉,皇子妃親自教它說話,它竟敢不開口,當真該教訓。」

江嚶嚶託著腮,修長的指節漫不經心的撥弄著手裡的銀箸去敲著籠中蠢鳥的腦袋,周遭的婢女都跟著奉承,全然是一派和諧的聲音,聽得人十分舒心。

「教訓?這是本妃養的鳥兒,你要教訓誰啊?」

竟然是一副袒護的樣子,青蕪拍錯了馬,當即惶恐告罪。

「皇子妃恕罪,皇子妃養的鳥兒,就是和凡間那些」

江嚶嚶如今倒是十分有閒心,昨日她特意讓人查了,因為她的干涉,原本工部的叛徒已死。加上李環送來的那兩個人著實好用,辦事情也確實利落很,確認不該有的東西已經化成灰燼,心患已除,當然看什麼心情都不錯。

慢條斯理的道:「爾等誰能叫它開口,賞銀千兩。」

一時間,周圍更加沸騰了起來,一雙雙視線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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