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公子在說些什麼?」
「祁某不過是想讓謝公子在蘇姑娘和扶翎姑娘中選一個出來罷了,至於謝公子之言,祁某著實不懂。」
「祁成毓,你還沒裝夠嗎?」
謝妄清話音方褪,長劍立時便搭在了祁成毓的脖頸。
「你與河妖相約,將自己的靈魂出賣給了河妖,助其壯大修為,以做祭品,並且借河妖之身,與張恩做交易,答應每年向河妖進獻一對金童玉女,便可保漆吳縣太平和他張恩的榮華富貴。」
饒是此時的謝妄清處於劣勢,可他卻仍如高位者一般,看向祁成毓的眸子,彷彿是在瞧一隻螻蟻。
「而你之所以會讓我們入河神廟,則是因為你在近日得到了無方鏡的碎片,你知曉我們一行人是來斬殺河妖,奪取無方鏡碎片,遂故意設計,讓我們入了河神廟,想要將我們困在河神廟中擊殺。」
「你還利用修仙人之仁心,將陸明懷困在廟外,使得其無法進入。」
謝妄清言語既畢,祁成毓立時朗笑。
只是朗笑之時,兩眸之中卻夾雜了些瑩光。
「是又如何?」
卻見謝妄清笑著撫了撫長劍的劍柄,垂首之時,目光卻從頭垂得愈加低的蘇念梔身上擦過。
隨即,攥著劍柄的手不自覺地便收緊。
他舉目而視,唇邊化開泠笑。
「你給蘇念梔的寶玉里,有貓妖的靈核,對嗎?」
「胡說!」
「梔梔!」
「嘶」
扶翎目含擔憂,她偏頭看向祁成毓身側的蘇念梔,兩眉止不住緊鎖。
她原以為祁成毓是真心想助漆吳縣眾人遠離河妖的魔爪,卻不想真正的魔正是祁成毓。
今日蘇念梔和祁成毓被送入喜房後,周遭立時捲起冽風,水蛇四竄,水蛇功法不強,奈何數量實在太多。
且,那水蛇正是朝著她而去,她這才中了祁成毓之計,被下了所謂的誘情蠱。
她尚且難以承忍,更何況是蘇念梔。
「好疼」
蘇念梔雙腿無力,
猛然跪倒在地。
此時的蘇念梔領口微敞,浮光顯現。
汗珠順著她的脖頸而落,將衣袍濡濕。
謝妄清眸光微動,眼簾輕抬。
蘇念梔好像很難受。
他心下一番思量後,緩而仰首看向祁成毓。
「祁成毓,你喜歡那貓妖珈藍,對嗎?」
祁成毓本還掛有淺笑的唇角瞬時便隱去了淺笑。
「是又怎樣?」
「你是妖,當知曉人對妖的怨念有多大。」
祁成毓如同魔怔了般,死死拽住了蘇念梔的衣角,將已然快暈厥的蘇念梔從地面提拉而起。
「人又如何?妖又如何?」
「珈藍是貓妖的確不假,當年我祁家廣散錢財,為漆吳縣祈福,去了漆吳山,可大雪封山,一道來的眾人棄我而逃,正是珈藍將我從山中救出。」
「而那些人呢!竟將珈藍刺死!」
「珈藍幻化人形後,便一直居於我府上,對漆吳縣百姓哪有阻礙?」
「不過是有一日她去了赤河,變回了半妖之形態,卻被漆吳縣的百姓所扒皮,最後屍骨沉入了河底!」
「我只能同河妖做交易,將珈藍僅存的靈核藏入了寶玉內。」
祁成毓言語之間,藏著厲色。
而兩目之中,卻漸漸滾落了清淚。
「珈藍究竟做錯了什麼?」
「就因為顯出了貓尾,顯出了貓耳便要被人剝皮刺死嗎?」
祁成毓忽而仰天長笑,扣著蘇念梔的手逐漸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