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拿著劍跟在後面,目光緊緊跟隨著前面的人。
謝瀾往那邊看一眼,將信紙合上,放回信封中。
「師父。」
少女抬手揮了揮。
謝瀾:「滿身是血,髒死了。」
花霧低頭看看自己,沒發現哪兒有血,扭頭就沖連淮道:「聽見沒,說你髒死了,都讓你文明優雅一點,你總不聽!」
連淮:「……我下次注意。」
「……」他說的是連淮嗎?謝瀾不是真的和小徒弟計較,往遠處看一眼:「都解決了?」
「嗯。」花霧點頭。
「開心了?」
花霧問連淮:「你開心嗎?」
「……開心。」
連淮本以為自己報仇會很開心。
但他發現內心格外平靜,好像只是橫在心頭的一顆小石頭,風輕雲淡就消失了。
曾經那些戾氣、怨恨交織形成的心中怒海,不知何時不見了。
不……
它們不是不見了。
只是變得平靜。
而讓它們平靜的……
連淮目光落在花霧身上。
「你不回逐月樓?」謝瀾盯著連淮,嫌棄兩個字就差寫在臉上,「仇也報了,你現在回去,就是逐月樓的樓主。」
潛臺詞就是不要纏著他家小徒弟。
連淮搖頭,也不說話。
花霧拉著他上馬車:「師父,我們回雲霧山吧。」
謝瀾輕哼一聲,「養你這麼多年,還不如一個半路撿的。」
謝瀾嘴上說著不讓連淮跟他們回去,但也沒真把他趕下去。
……
……
從知來山莊回雲霧山,得經過定榮城。
花霧進城去找了下馮忠。
杜陵一死,馮忠就可以高枕無憂。
他確實也幹了不少壞事,但他揭發杜陵算是立了一功。
而且有鎮遠鏢局還在,只要沒人找他尋仇,那他還不至於成為武林公敵。
馮忠沒想到花霧還會找上門來,「你還想幹什麼!我都按照你說的做了,現在杜陵也死了……你不會還想搞死我吧?」
「那不能,我跟你又沒仇。」
「那你來幹什麼?」
「順路,看看你。」
「沒必要!」馮忠嗓門極大:「我們之間沒這麼好的交情。」
「杜蝶兒還活著嗎?」
「……」
馮忠那兩年就是靠杜蝶兒在他手裡,杜陵有些忌憚他。
要不是他聰明,不時給杜蝶兒換個地兒,估計杜陵都把她給救回去了。
還是杜陵運氣不好,有兩次他的人差一點就找到了。
「瘋了。」馮忠指著院裡的人,「我告訴他杜陵死了,她突然就瘋了。」
杜蝶兒穿著一件髒兮兮的衣服,正趴在院子裡的木盆裡,雙手在木盆外劃拉,看上去有些滑稽。
這幾年馮忠為了控制她,沒少給她下藥。
不知道是因為各種藥物用多了,還是杜陵的死打擊到她。
「你確定不是裝瘋?」
「裝瘋就裝瘋唄。」馮忠道:「反正過兩天我就把她處理了。」
杜陵都死了,她也沒用了。
馮忠沒必要再養著一個沒用的廢物。
花霧想了下,「現在處理不行嗎?」
馮忠:「……」
你為什麼看上去比我還壞!!
「有什麼困難嗎?」花霧一臉你有困難就說,我幫你想辦法解決的貼心模樣。
「……沒。」馮忠咬牙:「我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