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寧立刻湊了上來,鼻子湊到她脖頸前,用力嗅了嗅,「沒有味道了。」
謝溫時不斷地告訴自己:這是豹子,豹子,不是人。
如此反覆催眠幾次,他看向申寧,勉強冷靜下來道:「我們去大隊長家。」
申寧點頭,看著他把濕衣服掛在院子上的晾衣繩上。
但手上還留下了一件白色的。
她有些疑惑,用氣聲問:「這是什麼啊?你不晾嗎?」
謝溫時好不容易冷卻下來的體溫猛地升高,他別過頭,不願讓她看見自己緋紅的臉。
他的手伸到他面前,聲音帶著不明顯的僵硬。
「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申寧疑惑地拿過這件東西,抖開一看,十分驚訝。
「這是我之前丟了,怎麼在你這兒啊!」
這是前幾天她洗好晾在院子裡的,但那天風大,晚上下工時,它就被吹跑了。
她明顯沒什麼害羞的情緒,甚至找到了肚兜頗為欣喜,謝溫時的臉卻要熱得燒熟了。
他不自然移開眼,「從李建文那兒拿到的,你拿回去吧。」
申寧勃然大怒,「他還偷我衣服!」
謝溫時怕她的聲音被聽見,急忙把她拉出知青點,等拐過一個彎看不見了,才鬆口氣。
他催促道:「你快收起來,別被別人看見了。」
申寧「哦」了聲,低頭摸摸衣服,「可是我沒口袋。」
她語氣無辜,卻讓謝溫時額頭上的青筋直跳。
他深吸一口氣,一把奪過肚兜塞進自己上衣口袋,「我先替你拿著!」
說完,不再進行這個話題,大步往前走,背影頗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
申寧不解地眨眨眼,小夥伴脖子怎麼那麼紅?
她幾步追了上去,兩人迅速地趕到了大隊長家。
他們倆從草甸子回來得靜悄悄,沒被其他人發現。
大隊長押著李建文回來時,因為他的瘋狂掙扎大喊,卻弄出來不少動靜。
他們還沒進去,便聽見了裡面嘈雜的聲音,比上次知青點被舉報還熱鬧。
「這李建文看著陰陰沉沉的,一看就滿肚壞水,居然還敢殺人啦!」
「聽大隊長說,要不是申寧去得及時,謝知青都要被沼澤埋了!」
「真嚇人,這是不是得挨槍子兒啊?」
院子裡圍滿了人,嘰嘰喳喳,中間圍著的,赫然是已經被繩子捆住在地上掙扎的李建文。
他渾身骯髒,腳下的鞋缺了一隻,像只蛆蟲一樣在地上滾動,想要掙脫繩子。
大隊長眉頭緊皺,啪嗒啪嗒抽著旱菸,不知如何處理。
他們紅江溝的人脾氣大多都兇些,但這麼多年,也沒見過誰真敢殺人啊!
想殺人的是外來知青,險些被殺的,還是知青!
這比本地隊員發生的事還複雜。
他正苦惱著,突然聽見人群裡一聲喊,「謝知青和申寧來啦!」
大隊長猛地抬頭,果然看見了兩人,他們已經換了衣服,衣冠整潔,頭髮濕得滴水,看起來是剛洗完澡就趕來了。
謝溫時的手上、臉上都有傷痕,細細的血痕,一看就是扭打時被指甲留下的。
地上的李建文掙扎得更厲害了。
但他嘴裡堵著大隊長家的臭抹布,拼命掙扎,也說不出一句話。
大隊長站起身,有點忐忑,「謝知青,你要咋處理啊?」
人群自動給謝溫時讓開一條路,他緩緩走到中間,看也沒看地上的李建文。
他沒有猶豫,冷靜道:「我會報公安。」
「蓄意謀殺這個罪名,他就算不被槍斃,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