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在,這觸碰被其他人打斷了,接下來都是正常的鏡頭。
他在心裡謝天謝地,用餘光看了眼唐雪年,她還看著螢幕,似乎沒有發現裡面混進去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現在的冉雲陽已經不記得後續的電影情節,因為他和唐雪年實在是一起看了很多場電影。
昏暗的房間,閃動著光影的螢幕,風扇呼呼旋轉的投影儀,不斷變換的場景和人物,他們一直是別人故事的觀看者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註定讓那個午後,畫上了不尋常的記憶標記,成為他們故事裡的名場面。
因為唐雪年拉住了他的手,緩緩靠近他,身上還帶著剛剛冰淇淋的甜味。她似乎覺得剛剛螢幕裡的是新的模仿遊戲,便躍躍欲試。
她先試著貼近了冉雲陽的臉,彼此碰了一下額頭,像是覺得這個遊戲很好玩,她一下子笑了,覺得他們像森林裡互相打招呼的兩隻小松鼠。接著她繼續努力,用自己的鼻子碰了碰冉雲陽的。
如果她此時的感知足夠敏銳,便會發現冉雲陽並沒有在呼吸,他全副精神都在控制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以至於整個人像是靜止了。
他心裡卻有個小人正在大叫,快推開她!她只是在做遊戲,在模仿,她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但是,他卻分不出精力來挪動自己的雙手去推開她,他整個人都被唐雪年的近距離接觸定在了原地。而造成這種驚人影響的始作俑者卻渾然不覺,還在樂此不疲地進行觸碰遊戲。
接著,完成了小動物之間的嗅嗅遊戲的唐雪年,覺得自己進步明顯,於是開口說:「我做的對麼?」
明明是這樣的親密的距離,她的語氣卻十分認真嚴謹,像是在做一道題,或者學習一種技能,她常這樣問冉雲陽,在每次電影練習後,在學習新的社會習慣後。
但意外在這時發生了——
因為離得近,說話的間隙,她因為發音而微微撅的嘴唇,居然輕輕擦過冉雲陽的嘴唇!
雖然只是蜻蜓點水的碰觸,但是冉雲陽卻覺得腦子突然爆炸了,他愣了一會,沒回答,接著回過神來一把推開唐雪年衝進了廁所。
鎖上門,鏡子的人的臉色發紅,冉雲陽忍不住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他對自己說,這不是親吻,這只是一個觸碰遊戲,一個不經意的錯誤。如果他和唐雪年中有一個人該為這件事負責,那該是他。
唐雪年什麼都不懂,她是一個病人,一個純真的孩子。
但是不可否認,在剛剛那一刻,甚至現在,他居然享受著這個親吻的錯覺。
他放任了唐雪年無意識的靠近,允許了她越界的觸碰,而沒有喊停。他是一個怯懦的小偷,在她不知曉的時刻,竊取了一個吻,還裝作是一個樂於助人的好朋友。
此刻,他為自己內心在這一刻升起的的軟弱和卑劣而心驚。
這是他的初吻,毫無疑問,也是唐雪年的。只是她懵懂不知,而他帶著隱秘的快樂和羞恥。
冉雲陽出來後,故作鎮定地去倒了杯水,後續他卻沒什麼心情繼續看下去,全程都有點走神。
他覺得這主要是唐雪年的責任,她一會用勺子撞一下碗沿,當的金屬撞擊聲,一會換成了抱膝坐的姿勢,沙發咯吱咯吱;一會又開始喝水了,咕咚咕咚的吞嚥聲。她持續不斷、層出不窮地製造幹擾聲,讓他沒辦法專心。
電影學習最終以冉雲陽說自己吃冰淇淋肚子痛而告終,而對於這個觸控練習,他卻只是沉默,只是說還不到練習這個動作的時候。
而唐雪年便也接受了這說法,她一向很聽冉雲陽的話。同時她覺得冉雲陽的體質有些脆弱,自己吃了三個半冰淇凌球,然而冉雲陽只吃了半個便身體出了問題,回去告訴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