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枝眼中波光連連,對暮雨橋點點頭,看著好友笑容中滿是驕傲,「崇英你其實也只看到了表層,沒錯,溫荑現在的手藝已經完全不下於我了。」
而且在打破傳統的創造力上溫荑甚至都超過了她。
林崇英忙搶過來,「我再看看!」
她從暮家兄妹這話中聽出了點東西,拿過來就往預感到的地方看去,她把放大器都拿過來了,低頭重新一看。
這次果然發現了新的東西。
「這,這真是巧奪天工,我說怎麼那顆露珠那麼真實,原來裡面竟然有個似人面孔的倒影,這到底是人在看花,還是花中看人……」
或者說露珠裡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是她林崇英,還是暮雲枝,亦或者每個看著露珠的人都有可能成為那個人。
人在欣賞繡帕中的作品,其實也在欣賞自己。
「妙啊,這意境真是太妙了,這幅作品拿去參見工藝品雙年展都夠格了!」
以小見大,小小一幅作品不僅有技術性,也有藝術性。
這個東西是溫荑送給暮雲枝的新年禮物,也是對這些年成績的一個匯報。
見識了溫荑在刺繡上的能力,暮雨橋終於是放心了。
這邊幾位長輩給溫荑攬了個大活,讓原本還想一路玩回去的人只能加急趕路,除了吃飯睡覺幾乎都在路上。
終於在第三日上午抵達蘇城。
把人送到後譚懷宇沉默的看著她良久,最後鬥膽上前一步傾身抬手,用虎口外側輕輕地碰了一下溫荑的後背。
「這次旅行非常愉快,欠你的下次再還。」
這句話一語雙關,溫荑抬眼看他,片刻後還是勾了勾嘴角無聲道別。
溫荑沒回家就直接去林家的緙絲工坊,一行人在林崇英辦公室落座,暮雨橋把出土文物的照片拿出來給他們參考。
「你們看最開始是這樣的,很多地方都發黴發脆了,最關鍵的地方是前後兩片補子,破損的非常嚴重。」
出土的絲織品不是拿出來就完事了,為了更好儲存,上面有黴菌和各種問題的地方必須要進行清洗,清洗之後還要揭展,之前的準備工作國博有熟練工都做得差不多就差修補了。
溫荑看著被人鋪在案子上破的只剩幾縷纖維的補子,真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沒想到她有一天竟然要涉足到這種工作。
林崇歡對她道:「這一件出土文物非常重要,具有很大的研究價值,如果你不想接這個活沒有人會怪你的。「
他對暮雨橋說的斬釘截鐵,覺得溫荑一定能扛得住壓力,可當面對愛徒時忍不住心軟。
這兩個老師也確實是瞭解溫荑的。
溫荑感激的看著兩位老師,「尋常人想學這門手藝都求學無門,我有這個機會一定會珍惜的。」
對待學習的機會她從來都是這種態度,花了錢學的要珍惜,沒花錢學的更要感激。
暮雲枝抬手按在溫荑肩膀,又撫了撫她的發頂。
林崇歡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暮老師,那我們是要去首都進行這項工作嗎?」溫荑好奇問道。
「沒錯,」暮雨橋又道:「你叫我師伯吧,我和你老師是沒出五福的堂親。」
溫荑乖巧的叉手行禮:「暮師伯。」
馬上要開學了,這次暮雲枝不準備跟著去。
暮雨橋讓溫荑這麼稱呼自己,也是個對暮雲枝的承諾,自己不會讓她愛徒在那片地盤受欺負的。
長輩的袒護溫荑略有點察覺,更深的她就摸不透了。
從沒在體制內工作過的人並不知道那裡的門道有多深。
「還有一件事,我這次回蘇城並不只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