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君蘇把檔案遞過去,溫致遠伸手接了過來,客氣道:「請坐,我給你倒杯水。」
楊君蘇坐下來,溫致遠提起暖瓶倒水,他還想去找白糖,因為不是在自己家,到底不熟,翻了一會兒沒找到。
楊君蘇說:「不用了,我就喜歡喝白開水。」
楊君蘇喝了一口水,溫致遠也端起水杯喝水,兩人都沉默不語。
溫致遠絞盡腦汁地尋找話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合適的。
最後,他只能談工作上的事:「楊同志最近工作還順利嗎?」
「挺順利。」
「楊同志年紀輕輕就當上科長,還是場長助理,以後將會前程似錦。」
楊君蘇:「謝謝。溫同志以後也肯定大有前途。」
溫致遠覺得這樣互相吹捧,他不擅長。他還是開門見山地聊一些實質問題比較好。
他用銳利的目光打量了一眼楊君蘇,說道:「楊同志,我這人說話比較直接了當,希望你不要介意。」
楊君蘇面帶微笑:「溫同志,我這人比你還直接,希望你也不要介意。」
溫致遠輕輕一笑:「我知道。我想冒昧地問一下楊同志,你對革命伴侶的要求是什麼?」
楊君蘇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先讓對方自答:「你先說說你的要求,我也好有個格式參考。」
溫致遠微微一頓,便如實道:「我希望女方賢惠溫柔,宜室宜家,孝順我父母。我覺得女人不能沒有主見,但也不能太有想法,結婚以後要以家庭為主。當然,我也會盡到做為丈夫和父親的責任,努力工作養家,有空照顧家裡,也會孝順女方的父母。」
楊君蘇淡然一笑:「溫同志,咱們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麼想的。我覺得男人不能沒有主意,但也不能太有主意。我希望男方要以家庭為主,要會做飯會做家務,心思要簡單,不用太有上進心,這也是為了他們著想,外面的世界太艱難了,我就怕他們的小腦瓜承受不了。我希望男方能做女人背後的男人。當然,我也會盡到我的責任,我甚至不要求對方孝順我爸媽,冤有頭債有主,誰媽辛苦誰彌補,我的爸媽我自己孝順,我堅決反對那種好處自己拿,孝心外包給伴侶的可恥做法。另外,我不違法犯罪,不抽菸不喝酒不打牌不耍流氓,我是個難得的好女人。」
溫致遠:「……」
他觀察著楊君蘇臉上的神色,見她一臉嚴肅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他沉默片刻,問道:「楊同志,你說的這種男同志叫軟飯男吧?」
楊君蘇嚴肅地糾正他:「溫同志,你這是偏見。這明明只是分工不同,怎麼能叫吃軟飯呢?你憑什麼剝奪男同志當家庭主夫的權利?再說了,就算是吃軟飯,也不是人人都有資格吃的。像那些個脾氣差的,做飯水平不好的,認不清自我的,長得醜還不知道打扮的黃臉公那也是不行的。」
溫致遠:「……」
他的心靈受到了很大的震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楊同志,你讓我漲見識了。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女同志。」
楊君蘇認真道:「溫同志,你到底還是太年輕,多活個幾年,多見點世面,你就會發現,我這樣的女人多的是。領袖號召我們婦女要頂半邊天,我們革命女青年堅決執行領袖的指示。在我們國家,我這樣的女同志將來一定會遍地開花。」
溫致遠:「……你說得是。」今天他就見到了一個。
兩人大眼瞪小眼,空氣中散發著隱隱約約的火藥味。那是雙方言語交戰碰撞出來的。
楊君蘇今天沒有火力全開,甚至連刀鞘都沒開啟。畢竟是相親,又不是辯論會。不過如果再聊下去,那就不是相親,而是吵架了,得適可而止。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