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這樣逃出去了嗎?」
潘嬤嬤搖頭:「公主當然還是被帶回來了。老奴聽說,還是當初尚是太子的太上皇親自領兵去抓的人。滿城搜捕,鬧出了好大的動靜。」
李羨魚輕愣了愣。
她小聲問道:「那,那位公主最後還是和親去了?」
潘嬤嬤頓了頓,有些唏噓:「老奴聽聞,那位公主的身子素來不好。甫一生下來便有心症,禁不起這樣折騰。」
「和親的鸞車還沒來得及出大玥的國境,人就先沒了。」
李羨魚微愣。
稍頃卻又似想起什麼來:「那她的影衛呢?」
潘嬤嬤趕緊抬頭往槅扇處看了眼,見臨淵並未進來,這才敢壓低了嗓音道:「當夜抓回來的只有公主。沒見什麼影衛。」
「宮裡都在傳,說他多半是撇下公主跑了。畢竟這人吶,總是得先顧著自個。即便是夫妻,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還是這等見不得光的關係。」
潘嬤嬤說著,又忍不住嘀咕道:「若是公主瞧上了哪個狀元郎倒還好些。興許太宗皇帝還能答應。但公主與影衛,光是身份之差,便能將人活活壓死。開國以來,可從沒有聽過哪位公主是下嫁給自己的影衛的!」
李羨魚聽至此,羽睫緩緩垂落。
半晌沒有啟唇。
潘嬤嬤見狀,這才醒過神來,趕緊道:「是老奴多話了。公主千萬別往心裡去。」
李羨魚輕應了聲。
她站起身來,對潘嬤嬤道:「嬤嬤不必掛心。我說過,只是當做故事聽一聽罷了。」
她說著,便也背過身去,伸手推開了緊閉的槅扇。
今夜月影朦朧。
遊廊上銀輝淡淡,地鋪銀霜。
李羨魚邁步走到廊下,徐徐抬眼,便見臨淵正立在庭院中等她。
他身後,是一株盛開的臘梅樹。
夜風過處,花落如雨。
李羨魚視線微頓。
看著少年踏著一地的落花向她走來,在她的面前停步。
臨淵在她身前停步,見她心緒低落,劍眉立時皺起:「她與公主說了什麼?」
李羨魚望向他,輕輕搖頭:「她沒說什麼。只是給我講了個結局不太好的故事。」
臨淵還想追問。
李羨魚卻輕扇羽睫,將心緒斂下,重新彎眉對他笑起來。
她抬手去碰他的指尖,語聲綿甜:「臨淵,我想去八角亭那逛逛。」
臨淵動作微頓,鴉青羽睫淡淡垂落,眸底的神色隨之柔和了些。
他低低應聲,將她的素手攏進掌心,帶著她順著遊廊上的月色往前。
寒涼的夜風拂過他的衣袍,帶來在梅樹下所沾染的淡淡幽香。
李羨魚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隔著夜色望向他的背影,心緒也隨著他的步伐而起伏。
真的是見不得光的關係嗎?
如曇花朝露,春夜初雪。
即便再是美好,也不過轉瞬即逝。
永遠見不得天光,更不會有什麼結局。
臨淵似有所覺,回頭看她。
「公主?」
李羨魚回過神來,對他輕輕彎眉,笑著催促:「臨淵,再不走,可就天亮了。」
臨淵看她一眼,倏然停步,將她俯身抱起。
李羨魚羽睫微眨,伸手環上他的頸。
讓他帶著她往八角亭的方向飛掠而去。
夜幕中的八角亭極為寧靜,並無宮人來往。
李羨魚站在亭中,手裡拿著碗魚食,信手向小池塘裡拋去。
起初的時候,是一兩枚。
後來,便是一把接著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