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安靜了一瞬。
二之宮昶眼睜睜看著剛剛還衣冠整齊的老師背後忽然冒出好幾隻手來,耳朵變尖,舌頭分叉,那副模樣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人……!
這一幕的衝擊力不下於巴啦啦小魔仙變身,只不過美琪同學變成了黑魔王……二之宮昶哆嗦著手指指著他問源輝:「源君,你們這裡還能讓怪異當老師的嗎?」
好想譴責你一個鷹派的源家人怎麼能容忍這麼百無禁忌的展開?!
但會這麼想的他明顯腦子已經有些短路了。
源輝冷下來的臉在望向驚呆了的昶的時候變成了溫和可親的笑容。
「不用擔心,只有這一個特例。教師之間偶爾也會流傳出一些不太好的內容,而成年人之間創造出的怪異故事往往比學生們的幻想更加危險,因此我們也需要一個有足夠實力的『自己人』呆在教師辦公室,及時發現,及時根除源頭,這就是這位七大不可思議之五——」
「16時書庫的主人,土籠的任務。」
二之宮昶:「……」別以為我沒聽出你那個自己人發音扭曲了,你也很不甘心放任怪異吧,嫌棄的這麼明顯,你還不如直接說出來。
初次來到海鷗學院這座人類與怪異共生的島嶼,翠眸的少年忍不住幾次偷瞥這位能給人類當老師的怪異。
傳聞中16時書庫的主人是一名發色兩摻,臉上有棋盤紋路的蜘蛛怪異,複數的手腳,邪異的氣質,鼻樑上經常掛著一幅符合書庫管理者氣質的圓形眼鏡,嗓音低沉,頗有成熟男性的氣度……
如果不是他被源輝指認出來後就露出非人的姿態,他看起來反而不怎麼像妖怪,而是一名風格怪誕的知性學者。
想到這裡,二之宮昶又忍不住回想起和怪異有關的內容。
怪異因人而生,又可悲的受制於人類賦予它們的最初的那個故事,許多古老的傳聞因為後來者對其的篡改,使這個怪異身不由己的丟掉原本的姿態,化身各種狂亂的原型。
傳聞可以消失,但是怪異為了生存下去必須迎合人類的需求,哪怕有些傳聞在不斷的傳遞中已經發生了本質的變化,對怪異而言依舊無法反抗。
從原本只要一顆糖果的小妖精,變成了被看見就要吃掉對方的怪物。
怪異為了不被遺忘,必須遵守為自己提供存在之力的傳聞,竭盡全力,哪怕化身詛咒。
瞭解了這一點,二之宮昶開始明白為什麼海鷗學院有這麼多怪異存在卻能依舊如此和平。
因為這裡有一群並不想傷害他人的怪異,也有一名嚴厲的監督者,作為傳言土壤的學生基數廣泛,難得的是這些人的心地都不算壞。
偶爾有一些傳言被改變了,也不會有學生為了刺激將之修改成要人性命的獵奇向展開。
海鷗學院的怪異傳聞風格就和這所學校的校服一樣,像是糖果外面包裝的那層粉粉嫩嫩的塑膠紙,有種童話般的味道。
危險有時也會發生,但因為完美的保護者的存在,往往在剛誕生時就被連根拔起。
海鷗學院的學生會長就這樣成了怪異們心中危險與威嚴並存的管理者。
土籠老師明明是老師,卻因為自身是怪異,在面對源輝這位優秀的學生會長兼海鷗學院負責人時也不得不被迫弱氣。
但是好歹也是一名大怪異,七大不可思議之一,二之宮昶就聽見他背著源輝悄悄抱怨:「什麼啊,又來啊,不是剛檢查完沒過幾個月嗎?」
源輝微笑的模樣看不出是不是在威脅:「一個月一次,還用我重複嗎?」
土籠老師「嘁」了聲,避開源輝那張可怕的笑臉,非人的雙眼不小心落到二之宮昶身上,歪過頭語氣中透出一股子的瞭然。
「是因為這小子吧?你的後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