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沉穩!鎮靜!
無慘早就死了!
可不管再怎麼強調,這些人心中的無慘仍活著,這可真夠可悲的。
若非如此,童磨憑什麼用話術玩弄這些身經百戰的戰士?
童磨這傢伙聰明就聰明在了以情動人。
對無慘,用似是而非的話語操縱眾人心底的仇恨,讓那殘留的影子短暫復活。
對二之宮秀儀,則抓住鬼族對他百年不變的敬意,利用他們給予證明的心情,反手破壞了他們心中無瑕的信仰。
好毒,好聰明!
就是可惜都被自己看穿了。
二之宮昶有些惆悵的望天,黑漆漆的夜晚銀白的河流似乎只有一小部分支流流經這片區域,稀疏的星群並不明亮,月色也不是那麼皎潔無垢。
繼續這樣發展下去,可能事態真的會變成他不想看見的模樣。
正當昶想著要不要主動自爆,從根源上搞定童磨搞事的憑藉之時,一直凝視著空蕩蕩的棺內不言也不語的黑死牟忽然說話了。
童磨看向了他,蝴蝶香奈惠看向了他,蝴蝶忍也看向了他,許多人都看向了他……
黑死牟無視這些視線,半是感慨半是悵然。
「他死了。」
童磨眯起眼睛,有什麼開始脫離他的掌控了。
有堅信秀儀大人仍活著的人聞言驚愕的質問:「黑死牟大人,秀儀大人的遺骸不見了,說不定他其實在世界的某處仍活著!」
黑死牟平靜反問:「活著的是無慘還是秀儀大人?」
質問的人一時語塞,但他反應不滿,立刻回答道:「萬一秀儀大人並沒有被鬼血腐蝕,而是反過來征服了鬼血呢!」
由於二之宮秀儀當初給眾人留下的影響過分高大,以至於他在某些人眼中已經無所不能。
征服鬼血這種事,別的人可能做不到,但是有人堅信二之宮秀儀可以做到!
黑死牟目光掃過,發現這麼想的居然還不止一個人。
此時的二之宮昶再次感到了熟悉的腳趾摳穿地層的窘迫。
幸好黑死牟即時發聲,與這些人針鋒相對。
「都醒醒吧!秀儀大人再怎麼值得尊敬他也只是個人類,若鬼血入侵他的身體,他的結局只有兩個,一是變成鬼,二是變成怪物,當年他以生而為人的身份直至逝世,現如今你們的堅持是想在褻瀆誰?」
不得不承認黑死牟哪怕這些年來給人的感覺都只是個遲緩的老頭子,但當他想要堅持自己的想法時,他依舊是那名出類拔萃的月柱,存在感強烈的上位者氣質一瞬間威壓全場,驚人的威懾力與壓迫力節節攀升,眾人無不心悸。
「我不允許有人如此侮辱那位大人。」
刀鋒微微出鞘,刃身在鞘口處閃過一縷冷芒,暗月如弦,黑死牟再次以絕對實力證明瞭他在鬼族中無可匹敵的地位。
因為他的發聲童磨的計劃再次被打亂,他臉一沉,心一橫,提高了聲線。
「黑死牟,你居然如此堅持,也不知當事人是怎樣的想法……」
短短一個呼吸間,童磨嗤笑著不知是在諷刺在場的哪一個。
「秀儀大人,時隔數百年,再見昔日的故人對您如此推崇,您是否對此做出些許評價?」
一道道如有實質的目光,跟在童磨的聲音後面落到某個應該和鬼族完全沒有關係的人類身上。
一下子成為視線的焦點的二之宮昶神色淡然,氣度有一種經歷過光陰洗鍊的深邃內斂。
在二之宮秀儀身上展露過的光芒,經過三百年的雕琢如今已經可以完美的收入體內。
那在轉生體身上彷彿標誌般的綠眸沉入許多的人心叵測,可用來看向他人時總是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