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使用能力治癒津島修治身上一切傷口之後,再一下進行心肺復甦是她在氣惱這個年紀尚幼的津島修治在一次次挑戰她的底線。
他故意在她快要回來之前傷害自己,算計著她回來的時間,把自己的脖子送進圈套裡,全然沒想過她可能會遇見什麼特殊情況,推遲回來的時間。
要是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回來,津島修治會把自己吊死在這個偏僻的出租房。
他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在普通的傷害無效之後,逐漸開始升級為上吊這樣傷害自己身體的辦法。
「誒……為什麼?」津島修治坐起身,摸著斷掉兩根肋骨的胸口,小聲抽氣可憐說道:「奈奈不是治好我了嗎?」
正如貓澤奈奈所猜想一般,津島修治是故意算著她回來的時間把自己掛上圈套。
「因為我在生氣,」秀麗的眉眼蘊著幾分怒氣,沉著聲道:「修君這麼聰明不知道這麼做,我會生氣嗎?」
她無法生氣直接打津島修治,但要她什麼都不做又洩不出堵在心口的悶氣。
津島修治抓著胸前的衣服布料,偽裝出來的可憐散去露出孩童一般真切的茫然與不解,問道:「奈奈在生氣?」
為什麼要生氣呢?他傷害的是自己的身體,沒有傷害別人、沒有做讓家族蒙羞的事,他的身體要如何處置自己有權決定。
家族裡的僕婦看見他傷害自己會惶恐,連忙阻止他。
母親看見他傷害自己會難過落淚,抱著他一直哭。
父兄看見他傷害自己會生氣他的舉動,認為他這樣做會讓外人以為是他們苛待幼子和弟弟,傳出去讓外面的人笑話。
但貓澤奈奈的生氣似乎不是他們中的哪一種反應,而是一種讓他更加陌生帶著關心擔憂和氣惱的複雜情緒。
「奈奈好過分,被按斷肋骨的人明明是我,」他嘀嘀咕咕靠近著貓澤奈奈,小貓一樣頂著漂亮可愛的皮相湊過來,「肋骨斷掉很痛哦?」
他以前沒有斷過肋骨,不知道肋骨斷掉是用力呼吸都會帶來抽痛的感覺。
「與其讓修君不知輕重自己下手還不如讓我來,」貓澤奈奈垂眸避開小少年與戀人極其相似的鳶眸不受他的撒嬌賣乖影響,平靜說道:「起碼我學過醫術,知道怎麼樣不會讓修君死掉。」
她不知道津島修治傷害自己的理由。
什麼尋求刺激或是尋找生的意義和活著的存在感都是她不能理解的話,經歷過病痛傷害的貓澤奈奈比任何一個人都要珍惜生命。
她無法看著身體健全的津島修治隨意使用利器傷害自己,甚至連性命都可以放在算計的賭桌上,完全沒想過會有人因為他的舉動而難過生氣。
「我是想死掉才上吊,不會死掉不是隻有疼痛嗎?」津島修治嚷嚷著控訴道:「我可是很怕痛很怕痛,奈奈剛才按的一下超級痛!」
「痛嗎?」貓澤奈奈垂眸斂目,輕聲道:「死亡不可能不經歷痛苦,一切尋求死亡的行為都會帶來痛苦。」
他安靜一會,彆扭著哼唧道:「奈奈又沒有試過所有的自殺方法,說不定就會有無痛乾脆的死亡方法。」
「但是我經歷過的瀕死一定比修君多,」她動作嫻熟幫津島修治固定斷裂肋骨的胸前位置,繃帶一圈圈裹纏著他幾乎要將小少年捲成木乃伊,「我知道瀕臨死亡是一件多麼讓人恐懼痛苦的事。」
世上沒有所謂的無痛死亡方法,一次次活躍在祓除咒靈前線,經歷無數次瀕死的貓澤奈奈最有權利說這句話。
「……但是活著有什麼意義呢?」津島修治斂起一切嘻嘻哈哈的不正經表情,俊秀可愛的五官透出幾分淡漠,「我們一直活在世上真的有什麼意義嗎?」
「沒有意義修君就要放棄自己的生命嗎?」貓澤